翌日。
于白起的有点晚，昨夜迷迷糊糊间好像梦到了许多似是而非的东西。
此刻站在镜子前还可以看到眼睛里的血丝，精神状况不是特别好。
慢悠悠的收拾好一切，整个人都显得很是慵懒。
“先生。”
林壹站起了身。
“唔，上午好啊。”于白打着哈切。
见林壹站在监控器旁，于白问道：“你这是一晚没睡？”
林壹摇了摇头：“才和彭二换岗。”
于白皱眉，“是我没交代清楚，其实没必要死盯着林昆，该说的都说了，他已经没啥价值了。”
“我们怕出现变故。”林壹如此说道。
于白思索了一下，“那就辛苦你们了，等把林昆背后的那个人铲除了，就把他交给警察。”
林壹点了点头，问道：“先生这是要出去？”
“嗯，出去办点事，没任务，你们不用跟我，在家好好休息吧。”
“我还是跟您一起吧。”林壹犹豫着说道。
于白随意的摆了摆手，“不用”说着便出门了
深水埗。
三天没回到这，谈不上想念。
一群人正围在一个墙角指指点点，于白提着大包小包也挤进去凑了凑热闹。
“唉，又死了一个。”
“嗨，这群吸毒的死了就死了，有啥好叹气的。”
“这人我知道，吸毒吸到老婆都跑了，房子也卖了。”
“我记得他才三十出头吧。”
“那还不是他活该。”
街坊四邻围着地上一名男子指指点点。
说是男子，其实已没了人样，浑身上下看不到几两肉，皮肤紧紧的贴在骨架上，瘦骨嶙峋，怕是八十多岁的老人都比他壮。
于白在原地驻足了许久。
直到福利署的人来把尸体拉走，围观的人群都已散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没事吧？”
于白回过神来，重新挂起笑容，“没事，谢谢您。”
“嗨，没事就赶紧回家吧，可别学这群人啊～”
“不会的，请您吃糖。”
于白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糖，递了过去。
“谢谢啊小伙子，我牙都掉光了，吃不动了。”老奶奶开怀大笑，露出了牙床，上面孤零零的只吊着一颗门牙。
“快回家吧。”老奶奶微笑着摆了摆手，转身颤颤巍巍的走了。
不知为何，于白想哭，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去面对这人间乱象。
心情更加的沉重，脚后也仿佛拖着铁链。
一步一步。
脚步声回荡在整个唐楼
“噔噔。”
敲门声响起，屋内传来脚步声。
“谁啊？”阿芬站在屋内问道。
“我，于白。”
屋门被打开，阿芬看着门口的于白露出了笑容。
“忙完啦？”
“没，回来看看。”
“叔叔。”晶晶听到于白的声音赶忙跑了出来，抱住于白的大腿。
“呵呵呵。”于白笑着蹲下身，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问道：“今天怎么没上课呀？”
小姑娘双手挂在于白脖颈，头埋进于白的肩膀，奶声奶气的说道：“今天是周末，学校不让上课。”
于白闻言失笑，“不让上课呀，瞅把咱晶晶委屈的。”说着便抱着小姑娘站起了身。
“叔叔，我好想你呀。”晶晶的小手收紧，更加用力的抱着于白。
“乖，叔叔给你买了好吃的，我们进去吃。”
于白一只手提着东西走了进去。
阿芬满脸笑容，提起门口剩下的两袋东西，关上了房门。
那张暗红色的沙发上，小丫头就挂在于白身上不肯下来，就算是拿糖果诱惑也没用。
于白抚着小丫头的头发，问道：“怎么啦，在学校受委屈了吗？”
晶晶摇了摇头，“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好。”
“那这是怎么了？”
小丫头低沉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于白一怔，旋即出言安慰道：“怎么会呢，晶晶这么可爱。”
“那叔叔会离开吗？”
耳边响起了小丫头的无心之言，却把于白问住了。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总归是会离开的。
嘴巴一时有些干涩，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欺骗孩子吗？还是说告诉她自己会离开。
好像两个答案都有些残忍。
如果，如果她出生在普通的，正常的家庭，该多好。
场面寂静了下来，晶晶也没有继续询问，好像刚刚只是随口一说。
手还在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不知何时，于白也沉沉睡去。
阿芬走过来轻轻地把女儿抱起，抹掉了小姑娘眼角的眼泪，刚才两人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只是没有出来。
把女儿放在床上，阿芬去拿了床毯子，盖在了于白身上
再次醒来已是夕阳夕下。
阳光照进屋中，映射在于白的眼眸，眼皮微微颤抖，从睡梦中醒来。
不知为何，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没有像昨晚那样接连做梦。
客厅中央摆放着桌子，上方的一个瓦罐内飘散着热气，阵阵香气袭来。
“醒啦？”阿芬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怎么不叫醒我。”于白活动了一下肩膀，站起身。
“看你太累了，就没叫你，没耽误事吧？”阿芬摆放着碗筷，回头看向于白。
“没。”
阿芬露出笑容，“那先吃饭吧，我煲了汤。”
于白坐在桌前。
“我去叫晶晶。”
“等一下吧。”
于白拉住了她。
阿芬闻言顺势坐在凳子上，不解的看着他。
于白抿了抿嘴唇，“最近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忙，大概还要忙几天吧。”
“我知道，你忙你的事就好了。”
“忙完，我大概也要走了。”
“这样啊，去，去哪？”
“很远的地方，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阿芬低下了头，喃喃道：“这样啊”
于白继续说道：“走之前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安排好的，放心。”
阿芬点了点头，低沉的说道：“谢谢你。”
“晶晶那边，到时候需要你帮我解释一下。”
“没，没事的，小孩子嘛，过两天就好了。”
于白：“那样最好。”
房间一时安静了下来。
“我去叫晶晶吃饭。”阿芬慌乱的站起身，碰到桌边，发出一阵响动。
于白静静地看着窗外，手中下意识的把玩着香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