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和空海法师笑得愈发放肆。
白居易有些惊慌的看着二人，然后将无助的目光投向于白，于白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于白觉得他是不是应该宽慰一下白居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居易突然和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一瞬间，于白觉得白居易是不是疯了。
正在这时，白居易茶碗里的虫子忽然懂了。
“呃！”白居易从座位上惊起，空海法师急忙拉住白居易，帮他稳定心神。
瞬间,白居易手中的茶碗里又变回了茶水。
“白居易。”猫妖忽然说话了。
“你的长恨歌，写完了吗。”
白居易惊讶的看着被猫妖附体的春琴。
“我说过，他知道，你在写长恨歌。”空海法师对白居易说。
白居易看着猫妖，缓缓坐下。
“其实你早就写完了。”猫妖继续说到，“不过一直都不满意。”
于白心里六个点飘过，白居易的长恨歌，那可是流传千古的明作，这都不满意，白居易是个强迫症吧。
“这也难怪。”妖猫继续说到，“你写的都是假的嘛。”
妖猫莞尔一笑。
“连李白写给贵妃的诗，也是假的。”
“写之前，李白根本没见过娘娘。”
“你竟敢说李白的诗也是假的！”白居易打断猫妖说话。
一边的空海法师伸手挡住白居易，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空海法师说到：“既然李白的诗也是假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屋檐上吟诵，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呢。”
空海法师问出了于白想要问的话，妖猫既然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是要吟诵呢。
妖猫笑了笑，衬得春琴那张脸格外的妩媚。
他说到：“这首诗贵妃娘娘很喜欢，是娘娘亲口告诉李白的。”
“你不说是李白也没能见到娘娘吗。”于白质疑道。
“见到是见了。”妖猫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不过，他是等到写完了诗才见的，把皇上赐给他的笔扔进池子里以后才见的。”妖猫继续说道。
空海法师双手抱怀，问到：“你怎么知道李白写完诗之后把笔扔到池子里的事情啊。”
“我在哪儿啊！”妖猫看向空海法师。
“在哪儿。”空海法师继续追问。
“在那个宴席上。”
“哪个宴席。”白居易接过话茬。
“极乐之宴。”妖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这个名字，眼神中有说不出的苍凉。
“你到底是谁！”白居易皱着眉头,问到。
妖猫没有回答白居易的话，他站起身，向后面走去。
“不如先回答一下，你的腿是怎么受伤的吧。”空海法师看着妖猫的背影，语气中多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情绪。
妖猫忽然停下了脚步。
空海法师微微躬身，看着妖猫的腿，说到：“是左后爪吧。”
妖猫忽然转身，他微微抬起头，看着空海法师，说道。
“没错，我就是皇上亲养的御猫。”
皇上居然养了一只瘸腿的猫，这倒是和于白想象中的九五至尊不太一样，好像看起来还挺有人情味儿的。
于白沉思之间，妖猫再次开口：“皇上本该和我相伴终老，不想一场战祸，他竟然抛下我一个人，逃命去了。”
妖猫坐在秋千上，眼神里有道不尽的哀怨与悲伤。
白居易听到这,忽然起身,走到妖猫身边,他难以置信的问：“那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
妖猫站起身，走向白居易接，他停在白居易面前，接着说：“后来，有人狠心，挖了个坑，把我给活埋了。”
活埋。
于白眉头紧皱，顿时觉得这人也太狠心了，这种残忍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幸亏我命大，从地底下逃了出来。”
这时，空海法师也走了过来。
他质问道：“这就是为什么你闯进天子寝宫对天子施咒。”
“下令埋我的是大唐天子，我就和大唐没完没了。”
于白一瞬间觉得，这个猫妖说的也没什么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弱肉强食。
“你和陈云樵结的又是什么怨呢。”空海法师继续问。
“活埋我的，就是，他爹。”妖猫笑到。
妖猫眼神里的怨恨似乎要把于白淹没。
“你说的这些是三十年前的旧事，一只猫不可能活三十年的。”白居易忽然插嘴。
“我回陈家报仇，没想到吃了他家有毒的鱼，死在了他家床底下。”妖猫接着说。
“我一点冤魂不散，又没人收尸，才变成妖猫，出来作祟。”妖猫一边走，一边继续说他的身世。
“你为什么要借春琴吟唱李白的诗，又为什么。”
“要让我们看见树下的杨玉环。”
白居易直直的走向妖猫，于白对于的敬佩又多了一点，胆子可真大。
白居易盯着妖猫，认真的问：“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们呢。”
妖猫转过身，望着窗外，呆呆的说：“我的命，不就和她一样吗。”
她，她是谁。
于白疯狂头脑风暴。
妖猫做的这些事，似乎都离不开一个人，那就是，贵妃，杨玉环，这个她应该是指的杨玉环吧。
“和谁一样！”白居易刨根问底的性格迫使他继续追问。
妖猫没有回答。
忽然，眼前被妖猫附体的春琴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一切忽然湮灭。
被一阵风吹走，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房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剩下春琴春琴倒在地上。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于白甚至在怀疑，那只妖猫到底有没有来说过这些话。
白居易和空海法师也一样，震惊的表情，让于白知道刚刚的一切并不是梦。
“来，搭把手。”空海法师喊白居易和于白过去帮忙。
三个人一起将床抬了起来，床下，有一坨黑色的东西。
白居易伸手剪了起来。
“这是？”于白没有看清是什么，便出声询问。
“猫皮。”白居易回答道。
三个人一起将猫皮拿到院子里。
白居易支起一堆火，将猫皮扔了进去。
这大概就是古代的火化吧。
空海法师看着猫皮消失火中，不发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