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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小捷

作者:落雁翾字数:4788更新:2022-04-13 15:40

    第六百五十五章、小捷

    骆马湖畔烽烟四起,一夜轰隆的炮响未停。然而离此仅有数十里的邳县,却犹是一片祥和,平静。百姓闻说武家和白家开仗了,却不认为战火会酿及他们的生活。

    这邳县可是两代武师令的地盘,武家许多军官,甚至师令本人的老家都在城里。军队严严实实的护着周遭,即使开战了,也绝不会打到城里来。

    要真打来,那武家可就完蛋了。

    五更的鸣鼓从窗外响起,武子良待在这偏远院落的一个卧房里,静静的平躺在床上,定睛看着上头的房梁。

    这四房院落自主人迁走以后,也就空置下来了。大太太闹心病,嫡少爷却是搬到这边的小院儿,就住在往时庶少爷的房间,这一住竟就是三年。

    一夜过去,武子良却是半刻没有合过眼,他在等着消息,从骆马湖传来两军交战的结果。

    「师令。」一道声音就在房门外响起,是林玉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醒着吗?」

    「进来。」武子良回道。

    林玉推门进去,看见自家师令大字形的躺在床上,却是没有半丝睡容,显然这一晚儿都在等消息。林玉当即走上前去,报告道:「司令,宿迁已经拿下了,马鸾凰败走往东撤去,现在在沐阳县,另一位团长郭致远没见着,不知道是怎么了。」

    「嗬……」武子良便徐徐地扬起了唇,那邪肆的笑容在黑暗里,犹是俊得教人触目惊心:「这就拿下了?不赖嘛﹗」他就缓缓的坐起身来,问道:「折了多少人?」

    「打前锋的两个营,有陈营长、孙营长,各自折了百来人。可是孙营长给榴弹打中了,断了脚。」

    武子良眉头一挑,就笑着道:「哦……那就让他歇歇吧,传令下去,他的营分三拨编入我、老桂、老傅底下。」

    「是。」林玉颔了颔首,又道:「陈营长还在宿迁抓了三十多个白家兵,要怎么处理?」

    「俘虏我是没意见,随他老人家喜欢吧。」武子良笑了笑,却是故作同情的叹息一声:「他可是死了金孙啊﹗对白家人肯定心痛恶绝,恨不得杀人偿命。 」

    「……嗯。」林玉轻应着,寒意却是从脊梁骨窜了上来,毕竟他就一直在师令身边,见证着他这把借刀杀人的伎俩。

    跟随武子良多年,林玉不得不说,他是佩服对方的。然而师令的聪明更倾向于阴险狡诈,非但没让人敬重他,反是感到了恐惧。

    「这一夜士兵辛苦了,既占了宿迁,就让他们吃好睡好,休整一下。」武子良就道:「明儿我亲自往宿迁视察。」

    「是。」

    这说是睡觉,可离天明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武子良得到了第一份捷报,却是精神焕发,枕在大哥的床上想着往后的计划。待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他已是急不及待下床,出发往宿迁去了。

    「师令﹗」

    「帅令﹗早安﹗」

    通往城市的土路被挖出了十数条长长的壕沟,汽车走到此处,就没法再前进了。武子良推了车门走下,抽了抽鼻子,四周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气味。

    武家的勤务兵提着铲子,就要把这些壕沟重新填平。林玉环视看去,就见里头有些黑压压麻袋似的物事交叠着,士兵却是管都不管,就把土撒下去。他先还感到不解。可细看清楚,才知道那都是敌军的尸身,枪枝儿、子弹到钢盔全给扒下来后,剩余的就是一堆死去的肉,被大土埋下去了。

    光看着这阵象,就能想像昨晚的战事是多么的激烈。

    武子良并着各军官,进了宿迁视察状况。经过昨夜的炮袭,民房被砸了不少,走了白家军,又来

了武家军,平民们就以空荡荡的神情看着这群军官进城。

    「老陈和老孙昨晚可带劲儿。」桂营长两手负在后头,看着被轰得满目疮痍的景致,就笑着道:「还是师令厉害,本还说着带兵去投白家的,结果连压箱宝的大炮都拿来猛轰。」

    「可怜老孙,以后是缺了一条腿了。」

    「那正好,那些兵和炮就都归我们啊﹗」

    在武子良身边的,都是当夜到朝阳县见他的心腹属下,这恭维的话一说完,便是一同哄笑起来,与战前忧心忡忡的模样大相径庭。

    昨夜传来的捷报实在是太惊人、太痛快了,本来忌惮着白家的大军,还有军队里内讧的危机,谁想到师令一回来,竟就这么化险为夷?他们武家竟还战胜了白家,把两个团打得落荒而逃﹗

    军官们不由开始相信,师令是真能带着他们打胜仗,就是白家也不足为惧的﹗

    然而被军官们拥戴的年轻师令,却是没有半丝骄矜的心态。武子良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白家千军万马里的两个团而已。

    这样规模的兵力,对白家不过鸿毛,然而在武子良手下的团,却是弥足珍贵。

    他只是赌,白镇军不会为了他一个小小的邳县而倾力南下。

    「宿迁后,就是沐阳县。」武子良就道,「要快,在援军来前截断马鸾凰的退路。」

    「师令,这一次请派我出战吧!」桂营长便双手合什,向武子良请缨,「我兄弟们帮等一夜了,马上就能开拔!」

    「我也愿意﹗」傅营长听着昨日的大捷,亦是急不及待要立功,「师令!这次就让我和老桂去吧,保管轰的那姓马的婆娘哭爹喊娘﹗ 」

    「嗯……那就辛苦两位了。」武子良脸上是个如沐春风的笑容,他就亲热的拍了拍两人的肩:「我在邳县等你们的好消息。」

    下午,武子良回到府里去,管家却是急急来迎接,让他到武大夫人的院落去。

    「少爷﹗夫人从起来就盼到了现在……说你既然回来了,就看看她吧﹗」

    武子良把风衣,手套都交给了林玉,就说:「……我去看看她。」

    武子良便径自走到母亲的院落去,直接进了卧房。自从数年前收到大哥寄回来那封信儿,母亲大哭大骂,总问着自己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样一个不孝子,又要武子良再三发誓,对子吟并没有信上写的那些心思。

    武子良却倒是犟起来了,明明平常对着亲娘,总是摆出一副乖憨听话的态度,可唯独在大哥的事上,他就是死活不否认、又不发誓。

    这就间接坐实了那信儿上的事……武夫人气得心痛如绞,揉合着这数十年对四房的恨……终于就气出了病来。

    这一病就是卧床不起,即使起来了,心眼儿还是堵着儿子的事,大夫人自以为子良当了家,她就得到最后的胜利,谁想到那贱人竟还伏着十多年的阴谋。

    难怪那子吟和她如出一辙,总是装作温驯委屈,老爷就吃这一套,他子良……竟都吃这一套!

    「娘。」武子良高高大大的站在了房门前,就像从前那样,温声喊道:「听说你起来了。」

    「子良……」武大娘微微转过头,看儿子终于回来,心虽高兴,开口却都是不好听的:「你这臭崽子,是跑哪里去了?那么久不见人……」

    「娘,你在说什么啊?」武子良却是一步步走到床前,攥着亲娘的手说:「我一直都在啊,你这一觉是睡糊涂了吗?」

    武大娘听着儿子这么说,却是愣了愣,脑里有些混乱:「你别诓娘……我之前醒来,丫环都说你不在……」

    「我去军营了啊。」武子良
就理直气壮的道:「爹病了,军队就只剩下我,我不管他们,谁去?」

    武大娘听着,才后知后觉的点头,她病了后一直缠绵病塌,对时日的概念竟不如从前清晰。握着儿子如今已经比自己要大要厚实的的手,武大娘就小声说:「你没有偷偷去找那庶生的吧?」

    「娘啊……」武子良啼笑皆非的回道:「大哥在盛京呢,我怎么找他去?」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然而这个好是因为什么,武大娘却是有些记不得了。脑壳里像长年有一团黑色的阴云,积久不散,堵得她胸闷,可当初这阴云是怎么形成的呢,武大娘竟是不记得了,全然想不起来。

    武大娘就拍了拍儿子的手,既是对子良,也对自己说:「不要脸的贱人,能迷惑得老爷,不代表你能迷惑我子良。」

    武子良脸上定着不变的微笑,就陪了母亲一辈子,哄她吃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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