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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作者:初禾字数:4119更新:2022-04-13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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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厂区里弥漫着阵阵饭菜香,这股味道让忙碌了一上午的工人垂涎,却让洛昙深颇感反胃。

    炝炒的油盐味太重,肥肉与厚皮的油腻气息仿佛荡漾在空气中——终归是廉价材料粗制劣造出来的大锅饭。

    发动机32车间外有个面积不大的空坝,两辆餐车就摆在那儿。食堂师傅穿着快被污迹染成黄色的白色厨师服,一边挥舞长勺,一边声如洪钟地报菜名。工人们排着蚯蚓一般的队,为一勺子里菜多还是肉多与食堂师傅争论不休。

    洛昙深皱了皱眉,因为他看见人们横飞的唾沫星子正在往下方的餐车里掉。

    单於蜚每天吃的就是这种饭?

    打好饭的工人朝周围散开,两三个一起,各找各的地儿,一路上大口吃饭大声说话,饭粒从嘴里喷出来也全不在意。

    洛昙深四处看了看,没找到单於蜚的身影。

    难道又请假了?

    自那天之后,他没再去鉴枢酒店让单於蜚伺候,也没联系过单於蜚。

    每每想起自己那晚在落地窗前自渎的放荡模样,下腹就一阵灼热。

    落地窗像一面光洁诡异的镜子,他在镜子里大张双腿,将最私密的地方完全展露,那里潮湿一片,滑腻从颤抖的指间涌出,缓慢地在大腿内侧柔嫩的皮肤上蜿蜒流淌。他头发汗湿,眼神迷乱,喉结随着喘息而震动,挤出一声声令他自己都感到颤栗的亢吟,陷在松软地毯里的脚趾猛张,蜷曲成不堪的形状……

    他从来不是克制的人,有多少欲丨望,就会在“猎物”身上发泄多少。但如今,“猎物”尚未到手,只能自己动手纾解。来势汹汹的情潮褪去之后,他怔忪看着镜中臣服于快丨感的自己,半天没回过神来。

    既然暂时追不到手,就该“冷”一段时间。他这样想。

    许沐初又打电话来,他去了。几个狐朋狗友给他找了个面相清纯的大学生,说是家境贫寒勤工俭学的乖乖仔。许沐初喝多了,一个劲儿地喊:“这你‘天菜’,比那个姓单的可爱一百倍!”

    他本来还有点兴致,一听这话顿时被扫了兴,一晚上除了喝酒什么也没干,乖乖仔穿着衣服来,穿着衣服去,唯一解开的扣子还是主动在他身上蹭时蹭开的。

    一帮人在那儿笑,说他在家药膳吃多了,怕是把某种功能给吃没了,要出家当和尚。他没接茬,脸色不太好看。

    那乖乖仔确实是他喜欢的类型,白净漂亮,五官清秀,并不孱弱,但他就是没什么冲动,下腹似乎酝酿着什么,可大约是动力不足,欲火扑腾两下,还没烧起来,就自个儿灭了。

    提前回家,他在浴室朦胧的水气中打量自己。乖乖仔的模样已经记不清了,脑海中取而代之的是单於蜚漠然的脸。

    心跳陡然加速。

    单於蜚的脸上时常有种奇妙的冲突感,神情明明是冷淡疏离的,眸子却深邃得像遥远的星空与无尽的大海。

    洛昙深偶尔觉得,单於蜚沉默着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滚动着浩瀚而蓬勃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不该出现在这样一张无情得近似面具的脸上。

    从浴室出来,他赤脚走到窗边——还是那天的位置。不同的是,窗帘已经拉上,他不会在落地窗上看到放纵的自己。

    双手再次向下探去,想象是单於蜚的抚摸。之前熄灭的火轻而易举重燃,腾空蹿起,声势浩大。

    封闭的房间里回荡着他放肆的呻丨吟,汗水在他脊背、脖颈、胸口、腹肌肆意流淌,像一双游走着的、带着薄茧的手。他一阵颤栗,头颅高高仰起,筋肉绷紧到极致,快意从被紧握的地方涌向身体的

每一个角落,让意识成为本能的奴隶。

    许久,他软倒在贵妃椅上,浴袍早已大敞,遮不住他腿间的湿浊,也遮不住他满身的潮红。

    他望着天花板,眼尾不知何时已经染上淡粉。

    “冷”一段时间?

    算了。

    “又是你?”似乎在哪里听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昙深从思绪中抽离,转身一看,原来是此前见过的车间主任苟明。

    “你好。”他仪态端方地笑了笑,视线不经意地朝旁边一扫。

    “找小单啊?”苟明也和其他工人一样端着不锈钢碗,但没有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他今天又请假了?”洛昙深问。

    “这倒没有。”苟明说着左右看了看,叫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工人问:“看见小单了吗?”

    那工人油头油面的,也抻着脖子四处瞧,“肯定是去41车间了。”

    苟明将人赶走,“你去41车间看看吧,他爱在那儿睡午觉。”

    厂区里平房无数,每一栋就是一个车间,外面没有任何标志,洛昙深有些为难。

    “就那边。”苟明指着右边的小路,“这条路一直走,尽头那栋房子就是。”

    秋天满地落叶,靴子踩上去“咔嚓”作响,洛昙深没走多久就遇上一群流浪狗,看上去和上次撞见的差不多。

    流浪狗们警惕地看着他,吠叫着往前跑,跑几步又回头看他。

    他倒是不怕,只是觉得流浪狗太脏,总是在自己前面跑,看着有些碍眼。

    小路尽头,果然有一栋平房。

    流浪狗们似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夹了一路的尾巴终于露了出来,低吠变成兴高采烈的吼叫,结队往平房里跑去。

    洛昙深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

    单於蜚正背对平房破旧的大门,蹲在地上饲喂哺乳的母犬和它的幼崽。

    洛昙深唇角一弯,连眼梢都勾出笑意。

    大约是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单於蜚转过身来,在看到来人的一刻,眼中给予流浪狗的善意悄然凝固,而后像纷乱的雪一般碎裂开来。

    但隔着一段距离,洛昙深看不清他眼神的微妙变化。

    “你果然在这儿。”洛昙深双手插在外套衣兜里,话语间带着几缕与生俱来的傲气。

    单於蜚站起来,即便穿着毫无设计可言的工作服,仍是挺拔英俊。

    洛昙深登时就感到那股熟悉的、每晚折磨自己的性冲动。

    这个冷淡的男人,浑身无一处能与“欲丨望”画上等号,却像最浓烈的春丨药。

    “脚好了吗?”单於蜚语气平平地问。

    洛昙深走过去,呼吸几乎贴上他的面颊,低沉的嗓音在空气中似乎变幻出了实质,潮潮地攀上他的脖颈,舔上他的耳根。

    “没好的话,你能再帮我上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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