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鹏听到要还十七亿的时候，鼻子都有些抽搐了。
但是，他也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费鹏了。
“唐总，这么大的事儿……你既然说了，我一定重视。你放心，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肯定不会耍赖的。”费鹏笑着玩赖说。
“那就定个时间……”我说完之后，便站起来走向徐年盛家的高档座机旁，拿过了便笺纸和笔，回来之后，放到费鹏面前说：“我这多少有些职业病，但是，也希望你这当哥的配合配合。”
“让我写借条？”费鹏问。
“对……很难？”我问。
费鹏看向徐年盛，见徐年盛仍旧一言不发的时候，便拿起笔准备写。
我看到费晓那刻，双手已经在桌下紧张地攥成了拳头。虽然她在尽量地掩饰，但是，却仍旧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双眼直直的，还有些发木。
“哥……”费雪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唐总说的十七亿，是现在的股票价格，当初那百分之二十股份，顶多也就值个七八亿。”
“不是！”费晓控制不住地说。
“呵……”我坐下，将手轻轻搭在费晓的肩膀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后，转头看向费雪说：“都是亲人，怎么还玩文字游戏了？股权这东西，是多少就是多少，跟房子一样，有可能贬值，也有可能增值。你这房子这两年增值了不少吧？你要是卖房子的话，难不成还要把增值的那部分拆开了卖？呵，道理都是一样的，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就是百分之二十，又没有跟你们多要，怎么还磨磨蹭蹭的呢？”
我一句话，说得费雪脸都红了……
张着嘴还想要找什么借口，可是，脑子短路似的，看了眼我双臂上的纹身之后，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鹏哥，写清楚点儿啊……”我催促说。
“费鹏，”徐年盛发话说：“写吧写吧……”
费鹏见状，又看了我一眼，这一次，眼中已经带上了火气和不甘。
但是，徐年盛都那么说了，他不写也不行啊。
写完之后，还迟迟没有签字。
“我怎么感觉你这跟判了死刑似的？”我看着费鹏说：“这么个大男人，怎么还跟个娘们似的？你要是不想还钱、不想还股权，就敞亮地对费晓说出来就是了！说出来之后，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两家不再往来就是了！后面，我唐家宁会用我唐家宁自己的方式给我女人要回钱来！你这大老爷们儿的，如此墨迹，真是有些搞笑了啊……”
“家宁，这话有些过了啊……”徐年盛陪笑说。
“过了吗？”我摊了摊手说：“我知道费晓跟你们之间的那些脏事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不想去说以前，我只想谈现在、谈以后！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来说和的！但是，说和总得有个说和的条件吧？你他妈的钱都不还，让我怎么从中调解说和啊？你们……还当费晓是以前的费晓啊？她……现在是我唐家宁的女人了！”
徐年盛的脸，又一次泛白，转头看着费鹏说：“唐总都这么说了！你还磨蹭什么啊？是不是也得让我徐年盛也喊你声鹏哥才行啊？”
费鹏听后，脸都气歪了……
在借条上狠狠签了字后，使劲往前一推！
我轻轻拍了拍费晓，费晓反应过来后，有些害怕似的站起身，又慢慢弯过身去，小心翼翼地拿了过来。
我拿过来，确认无误后，递还给费晓。
见费晓收起来之后，转头看着费鹏说：“再定个还股权的时间吧？”
“这样吧！”徐年盛说：“咱们之前不是都商量好了吗？等咱们计划完成的时候，我不仅会给费晓南城大区，还会给费晓更多的集团股份！这借条就当做费晓的安心符，到时候肯定给费晓更多的好处，就当这些年的利息了！行吗？”
徐年盛这么说，真是做好了反吃我的准备。到时候收网的时候，跟司庭花来个里应外合，让我们扑个空不说，还会让厉南和我扑个空，到时候别说这百分之二十，费晓所有的股权都得赔进去！
可惜，他徐年盛不知道的是，司庭花已经叛变到我这边了。
“行！姐夫这态度就非常好嘛！那就听你的，等咱们收网的时候再定！鹏哥？”我转头看着费鹏，微笑说：“你不是还有事儿吗？有事儿就快去忙吧。”
费鹏听后，脸色铁青，当即转动轮椅，往外去。
“哥，我送你！”费雪当即过去帮忙推着。
“来，家宁！咱们喝酒！”徐年盛端起酒杯说。
“来，媳妇儿！咱一起敬姐夫……”我转头看着费晓说。
费晓看了我一眼后，似是认同了这声媳妇儿，以水代酒，和我一起跟徐年盛碰杯喝酒。
——
喝完酒后，费晓开车送我回家。
因为在前面还要扎安全带，所以，我直接坐到了后面。半躺着身子，静静地看着她。
外面的路灯如同闪光灯一般，很有频率感地一次次照进车内，她的嘴角微微弯着，很是开心似的。
“你……”她像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说：“……你吃饱了吗？”
“没。”我说。
“我去陪你吃点儿东西吧。”她说。
“费凡呢？”我问。
“阿姨在家照顾着呢。今天刚出院回家……心脏病已经彻底治好了……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不知道有多惨呢。”
“谢谢？咱们俩需要这么客气吗？”我说。
但是，感觉她也是说了句实话。
如果不是我以唐家宁的身份出现，她现在已经卖了房子去给费凡治病了。
而那个手术只是第一次的手术，后面为了再筹钱，肯定还要跟厉南上床等等。
“真的要谢谢你……”她说。
“这么谢我，可不可以换个东西吃？”我说。
“吃什么？”
“吃你啊……”我用唐家宁特有的无赖口吻说。
“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是我心中的英雄……救我于水深火热的大英雄……不想你这么轻浮。”她微笑着说。
“那你喜欢这个英雄吗？”我问。
“喜欢啊……”
“爱吗？”我又问。
“……”她在前面，没有回应。
但是，腮上那小小的酒窝，却像是已经给了我答案。
一个，
让我内心里隐隐有些排斥的答案。
也是一个充满矛盾的答案。
我希望她爱上唐家宁，却又不希望她忘记曾经的韩飞。
爱是自私的，
此刻的爱，则成了一种几近病态的自私的爱。
心乱的爱……
“去前面那个烧烤摊吃点儿吧？”我说。
她看到那个烧烤摊的时候，嘴角的笑忽然就平了。
因为，那个烧烤摊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可以……可以换个地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