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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金丝雀的悲哀

作者:咩咩叫的大老虎字数:5951更新:2022-11-28 12:52

回到家里,娄晓娥深感疲惫。

今天的旅途并不让她感到如意,遇到的人也没有预期中那么美丽。

这么一想,倒是觉得那位笔友,小杨同志还算正常。

她苦笑着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总之脑子很乱,思维有些跳跃,心情也不是很好。

“小娥回来了?”

母亲从厨房出来,一样的笑容满面。

走过来拉起她的手,一路来到沙发上坐下,又拿起桌上的柑橘,为她剥皮。

“妈,许姨今天没在吗?”

娄晓娥有些好奇,平日里应该看到家里的佣人,在客厅里忙碌才对。

娄母闻言笑了笑,剥好的橘子递给她,嘴里打趣。

“往后可就是亲家了,说是不让她做了,她也不愿,我就说给她放假,让她回去休息算了。”

提起这事儿,她心里多有感慨。

仔仔细细端详着女儿,随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们家小娥长大了,都要嫁人了。”

娄晓娥蜷缩在沙发里,手里的橘子小瓣小瓣的掰下来,动作优雅的放入嘴中。

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刚要说话,一道浑厚的男声钻入耳朵。

“怎么?事是你定的,女儿嫁人,你还舍不得了?”

娄父从楼梯上下来,没有刻板印象中的大腹便便,反倒身形消瘦,不太像个成功人士。

他手里拿着报纸,一路来到妻子和女儿一侧,弯腰坐下,脸上带着几分调侃。

“你还好意思说呢,小娥的事情,你也不知道上点心。”

兴许是触景生情,娄母擦擦眼角,一想到女儿嫁人的场景,心里难免难受。

又把白眼送给家里男人,言语中不乏有埋怨他不管事的意思。

娄父尴尬一笑,报纸摊开,作为遮挡。

身子慢慢往下仰躺,示意自己只关心国家大事。

娄晓娥只好在中间充当缓和剂,三言两语哄好母亲,犹豫片刻,总算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妈,您知道许大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怎么?咱们小娥今天看他去了?”

知女莫如母,女儿提起要独自去轧钢厂的时候,她就有所猜测。

现在见她问起,哪里还不知道实际情况?

想了片刻,这才开口回答。

“你许姨一直夸他,又只有这么个儿子,想来人是极好的。”..

“听说是厂里的放映员,有门手艺,往后也好养活你,妈倒是放心。”

这话无不表明,母亲对于许大茂的情况,全都仅限于那位许姨平日的吹嘘。

娄晓娥秀眉紧蹙,沉默半晌,又深吸一口气,认为有必要说说心里话。

“妈,我看许大茂,不是很满意。”

话一出口,侃侃而谈的母亲登时呆住,目光下意识移向旁边,就见娄父已经放下报纸,坐直了身子。

他脸带疑惑的给自己泡了杯茶,端起造价不菲的茶杯,向女儿虚抬一下手。

“怎么说?”

言简意赅,却能听出其中的不解。

娄晓娥紧抿嘴唇,心里七上八下,犹豫了好一半天,才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都细细道来。

老两口是过来人,哪里听不出其中的门道。

许大茂人品不好,娄晓娥很不喜欢。

可现在说这些,好像并没有用......

“我早就说过这人不行,唉,你看看你!”

场上的沉默被娄父的一声叹气给打破,他朝妻子抱怨,责怪她没有打探清楚,让宝贝女儿受了委屈。

对方一个瞪眼,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你现在来这儿马后炮来了?当时干什么去了!”

“我就不信你那么大个董事,私下里会没有调查过,可还不是什么都没说嘛!”

手背拍打着手心,娄母毫不留情,直接揭了对方老底。

娄父脸上挂不住,急忙咳嗽,表示他被茶水呛到,不要再多言!

他确实私下里调查过许大茂,对这位未来女婿很不满,相当不满。

但犹豫再三,还是同意这门亲事。

一来他是靠妻子起家,大事有决断,小事却不敢犟嘴。

二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最近这个天气,是一天一天样。

作为成功人士,娄父成天提心吊胆,害怕刮风打雷。

为防止真有那么一天,他需要一个清清白白的穷鬼家底出生的人,来为他的成功家底中和一下。

心里也安慰自己,这是为了以后,为了家庭,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女儿。

“小娥,爸说话你别不愿意听,人品这种东西,男人嘛,年轻的时候都会糊涂。”

“等着你们结了婚了,有了家庭,他会改,会收心的。”

受不了家里母老虎投来的眼神杀,娄父匆忙改旗易帜,开始劝起女儿。

娄母这才压下一肚子火,拉起女儿未经风霜柔嫩的手,轻轻拍打她的手背。

“是嘛小娥,你爸这话有道理,天下乌鸦一般黑,可总会白的嘛。”

“再说你看,妈都答应你许姨了,不久就要安排你们见面。”

“你许姨家里也在准备,估摸着现在亲戚都通知了大半。”

“你现在说不满意,退了婚事是小,我们家这面子丢了,可就捡不起来了。”

大户人家也有大户人家的悲哀,母亲是个不愿意认错的主。

就算自己错了,三言两语,也能圆回来。

娄晓娥身陷其中,貌似成了牺牲品。

没有人问她意见,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

只是他们觉得可以,可行,她就需要照着吩咐去做。

娄父要一个家底清白贫穷的赘婿,娄母被忽悠瘸了,不肯认错,只顾及自己面子。

千言万语说下来,全都化为一句话。

都是为了你好!

“小娥,妈也是为了你好,你许姨是实诚人,在我们家本本分分这么些年,他儿子再差,能差到那里去?”

“小娥,你不要听厂里那些人胡说,一群工人,见识能好到那里去?”

“爸妈给你看中的人,肯定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娄母相信女儿是听信了他人谗言,却不愿意相信这其实是娄晓娥真实的所见所闻。

“小娥.....”

看到女儿这样,娄父于心不忍。

可再不忍也没有办法,自己都还两难,唯有牺牲一些,才是上策。

“小娥,听你妈的吧,你妈也是为了你好,做父母的,不会害你的。”

耳边持续作响,他们在笑,娄晓娥心里却生不起丝毫喜意。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她只是觉得父母很吵。

她不是不理解,只是想不通。

眼眶逐渐泛红,本来很多话想要说,到了现在,娄晓娥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有些累了,我回去睡会儿。”

她从蜷缩的沙发上起身,瘫软了一样浑身无力。

低着脑袋不想让他们担心,心里的苦楚却止不住的往外翻涌。

一路六神无主,迷迷糊糊上了楼梯来到房间。

开门进去,锁门。

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娄晓娥靠着门板身子滑落在地,双手抱住膝盖,忍不住哭红了眼。

她只是想和父母好好谈谈,借机表达一下自己心中想法。

没料到才说一句,二老柔软的刀子就生生刺向自己,心里的伤口流着血,没有人看得到。

她悲哀的境遇,也似乎只有影子倾听......

不!

娄晓娥抹干眼泪,撑着站起。

深吸一口气来到书桌前,犹豫片刻,还是提起笔。

此时此刻,表达的欲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浓郁过。

远方的,才刚见面,还算不上朋友的朋友。

只希望他能理解自己,并且.....给一些中肯的建议吧.....

......

四合院。

一觉醒来,杨利民顿感神清气爽。

下了床去操持洗漱,奶奶已经在忙活早饭。

他无奈摇头。

“奶,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嗨,奶奶这把年纪了,哪里还睡得着啊?天不亮就起来喽。”

和面蒸馒头,慈祥的笑容隐藏在烟火气中。

日常的对话,让杨利民感到好笑的同时,也有由衷的舒心。

“那我一会儿烧个茶,您喝点儿提提精气神。”

空间里的灵泉水,加上他自己移种的茶树。

煮一锅早茶,每天都能开启一个精神百倍的清早时光。

奶奶不住点头,孙儿的孝顺让她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都听你的,都听我家这大孙子的。”

“那我一会儿就弄。”

杨利民应答一句,含着笑意出去洗漱。

才到水池,院门口迎来一道摇晃着的人影。

“小杨,你的信。”

“谢了三大爷。”

阎埠贵来到跟前,笑容含蓄。

杨利民暂时腾不出手,让他放在自己腋下夹着,嘴里含糊不清。

对方摇摇头,不以为然,眼珠子转动一圈,又再次开口。

“小杨,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事情,就我家老大对象那事儿,你看?”

他搓着手,两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杨利民依旧含糊其辞,主要是嘴里有东西,实在吐字不清。

“在弄了在弄了,您别着急啊。”

“得,那就有劳你多费心,你先忙着。”

得了答复,阎埠贵满意点头,转身揣着手离去。

杨利民摆摆脑袋,有些无语,倒也不曾多说什么。

洗漱完毕回家煮茶,在房间拆信来看,眉头跟着皱起。

“还挺刚.....”

信是娄晓娥寄来的,措辞不是那么严谨,看得出写信的时候,心情很慌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给她灌输独立女性思想,大获成功的原因。

娄晓娥去轧钢厂暗访了许大茂不说,还和她父母摊牌,结果未遂.....

这次来信,她明显迷茫,有意再和自己见上一面,又还没安排好时间。

杨利民只得先回信一封,安慰她的同时,也在尽量做引导。

弄完已是早饭时间,他不再多想,今天虽然周末,却没时间去见何雨水。

随着树新风活动的全面铺展,其他社区和大院儿,决定派人过来学习经验。

早饭后就会到。

杨利民吃了个八分饱,出去把信先给投了,回来的时候,大伙儿已经支起排场,等着他来。

今天天气不错,时候也还早。

万里无云,碧空如洗,不冷也不热。

天气好,大家心情就好,脸上笑容肉眼可见。

杨利民走到台前,也很平易近人。

“事情三位大爷昨晚上就通知了,我很欣慰,除开许大茂同志有事之外,大家都来了。”

“虽然但是,我还是需要讲两句。”

“这次人家其他社区来我们这里学习,我希望大伙儿能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荣誉、先进,意味着你们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已经足够优秀到,成为了别人的榜样!”

啪啪啪!!

几句话说下来,掌声如雷般响起。

杨利民老早练就一身画大饼的本事,也不算画大饼,不过确实把大院儿给凝聚起来,拧成了一股绳。

这倒也离不开三位大爷的帮助,且看现在都还忙着。

“小杨,人,人快到了,老阎去接去了。”

刘海中走入中院,手里拿着大蒲扇。

早上还不是很热,他有装腔作势的成分在里面,更多的,是二百斤肥肉实在耐不住。

杨利民点点头,让他落座,其他的自己会处理。

刘海中也不说什么,能露脸装杯的事情,他犯不着和对方计较。

反正自己身为大院大爷,一会儿有的是机会在外来的同志面前,展露存在感。

不多久,打从前院里头,七七八八十来个人,就在三大爷阎埠贵和阎解成几人带领下往中院走来。

双方都很高兴,一路欢声笑语不断。

唯有猫在后面,磨磨蹭蹭,一脸不爽的麻花辫姑娘,撅着个嘴一通抱怨。

“我说姐,这种事情您来就行了,干嘛非得拉上我呀?”

她和一个身穿花衬衣,头发绑成马尾,黑裤子黑布鞋的女同志并肩而行。

被她称呼为姐的女人尚有姿色,身段中等,走路风风火火,嘴里不断安慰。

“海棠,话可不能这么说。”

“你是文化人,过来学习后,懂的比咱多,到时候回去了,也好给大家上课。

“这是好事儿啊!”

她很高兴,可看对方的表情,明显不是那么的乐意。

“姐,不就是一个大院儿的扫盲吗,这又什么好学习的?”

“也就是你们这些个觉悟低的人才会在意,要我看啊,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多多关系国家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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