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并没有立刻回答，霁昊然反倒是急得不得了。
“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你不是说只要给她用了那个药，她就能够忘记以前，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她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越想，他心里越焦急，一把拉住了查理的衣领。
“查理，你实话告诉我，她的情况究竟怎么样？她该不会想起来什么吧？”
查理直面霁昊然眼中的紧张与愤怒，吓得半天不敢说话。
“不，霁先生你冷静一些，你抓着我的衣服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你先听我慢慢说。”
霁昊然到底还算没有失去理智，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放开了他。
查理来到霁天晴的床边坐下，撑开她的眼睛，给她做了一番系统性的检查，这才转头看向满脸焦急的霁昊然。
“霁先生，请放心，我的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她现在还是什么都记不得，按理来说是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
“可是霁小姐自身的精神力太强了，她迫切希望自己想起来些什么，所以潜意识一直在和药物作斗争。应该是感到头疼欲裂，忍受不住这股疼痛，这才昏了过去。”
霁昊然脸上带着愕然，“你说什么？她在和药物作斗争，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吗？”
查理摇摇头。
“当然不，霁小姐的情况算得上是极为特殊的，一般只有心中藏着巨大的执念和牵挂的人才会对药物出现排斥反应。”
“她很特别，或许在她被带到这里之前，她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或者有什么挂念的人。”
听到这，霁昊然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酸涩。
在他的潜意识中，他早已将这个挂念的人当成了夜北冥，或许也只有他，才会让霁天晴如此挂念。
可那个该死的夜北冥，总有一天一定会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他到底有什么好的？霁昊然实在是不明白，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眼眸染上一层狠厉。
他双手握拳，阴测测地看向查理。
“那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彻底忘记以前，就连潜意识也不再努力回想？你必须要想个办法查理，我请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你做这些的！”
“如果你无法成功的话，那我要你做什么？我给你那么多的钱，又是做什么的？”
霁昊然一番询问让查理汗颜，脸上也带着为难之色，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病怏怏的霁天晴，他心中一横。
“如果方法的话当然有，那就是加大药物的注射，不过这可能会带来很严重的副作用。”
霁昊然连忙追问。
“什么副作用，你快说！”
其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查理就已经明白霁昊然的态度了。
于是深吸一口气，他娓娓道来。
“如果加大药物剂量的话，霁小姐以后可能会忘得越来越多，直到最后根本保留不住，她会忘记自己之前的一切，哪怕以后我再给她注射解药，她也不一定能够想起来了。她的人生将会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也许她会连她本身的人格都彻底失去。”
晋江听到这，眼神一亮。
“你的意思是，她会再也记不起来以前，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是吗？包括她曾经深爱的人和物？”
查理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还等什么？快点给她注射药剂吧，这个副作用我承受得起，没关系！她不记得最好，我希望她不要再记起来以前的事情，哪怕以后她每天醒过来都会忘记我，我也不介意和她重新说一遍我的身份，但是我绝对不允许她再想起以前，想起那些该死的人！”
霁昊然伸手抓住查理的胳膊，神情激动地说着，望着他眼神中的狂热，不自觉有些害怕，这样的霁昊然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畏惧。
好像为了彻底拥有这个人，他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查理面露难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查理以前是个医生，在国际上颇有声誉，他酷爱研究药物，并且研究了这种失忆剂。..
一开始他的想法是好的，想要让那些痛苦之人忘记曾经的伤痛，并且也获得了一定的成果，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他的药做一些不法行为？
因此，他辛辛苦苦，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奇迹，就这样莫名其妙背上了禁药的称呼。
而他由于坚持用这种药，彻底被医学界除名，从今以后变成了一位知名的黑医。
而他也彻底背弃了曾经发明这种药的初衷，开始用它做各种各样的坏事，帮各种各样的权贵也做一些肮脏的，见不得人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霁昊然来找了他。
他给出了一笔让人无法拒绝的佣金，只让他照顾好躺在床上的姑娘，这是他见过最美的东方姑娘，眉目清朗如画，只是始终处在昏迷状态。
查理同意了霁昊然的请求，开始给他注射药物，这几个月以来一直控制着剂量，以保她醒过来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可他到底低估了霁天晴，对方的意志力比他想象中要更加坚定，而现在霁昊然让他加大药量。
作为一名黑医，他本应该摒弃了所有的良心，反正都做到这一步了，他多做一些又如何？
可现在，他居然开始莫名其妙的为难恐慌，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
霁天晴和霁昊然之间，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查理没兴趣去探究，可他知道二人绝不是恋人关系。
暂时封闭住霁天晴的记忆可以，可如果加大药量，很有可能彻底剥夺她的记忆和人格，这会毁了一个人的，他真的应该这么做吗？
“查理，你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答应我？是在迟疑吗？这有什么可迟疑的？”
眼看久久没有等到查理的回应，霁昊然有些心急了，声音拔高了几分。
查理回过神，长叹一口气。
“霁先生，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再考虑考虑，这不是什么儿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