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夜北冥深深叹了口气，嗓子去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他伸手抚摸喉咙，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
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到底吸了多少烟。
转身来到桌旁，想要给自己倒口水喝，才发现水壶已经空了。
以往水壶每天都是满的，可今天佣人们得到了南宫翎的命令，没事不要来打扰他，所以除了他以外，并没有人出入这间房屋。
无奈之下，夜北冥只能自己前往厨房。
他站在直饮水机前，心中依旧是说不出的愁怅，仿佛有什么东西充斥着胸膛，马上就要涨开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一想到今天霁天晴看向他那陌生而又奇怪的眼神，心就不可抑制地疼痛，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难道就不能有一个好一些的结局吗？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饶是一向极为镇定的夜北冥也不免被吓了一跳，他转过身看见了一双慌乱的眼眸。
像小鹿一般灵动，却又充斥着恐惧和紧张。
“天晴……”
他忍不住低声呢喃，霁天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前的地面，急忙想要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
她似乎伤到了自己，没忍住惊呼了一声，夜北冥眼神幽暗，连忙上前去拉开了她，这才意识到她打破了一个杯子，眼看纤细的手指渗出殷红色的血珠，他急忙扯过霁天晴，把她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别担心，我记得厨房里有医药箱。”
夜北冥一向过目不忘，前两天看到一个佣人受伤后，从厨房的橱柜里拿出了医药箱，便记住了。
果然，在同样的位置他找到了，于是立刻来到霁天晴面前帮她处理伤口，又贴上了创口贴，脸上的紧张和心疼才缓解了几分。
霁天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任由他给自己包扎，看着他长舒一口气，又起身去收拾不远处的残局，直到把所有的玻璃渣全部清理干净，夜北冥这才又来到了她面前。
“对不起。”霁天晴低声开口，带着歉疚。
“或许是之前昏迷的太久，我有些睡不着，又有点口渴，所以想来倒杯水，没想到我现在不仅走路走不好，连手都没有力气。看到厨房有人后吓了一跳，杯子没拿住，就掉在了地上。”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我，相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今晚没有在房间里继续守着你，不知道你口渴了。”
夜北冥摇摇头，声音平静的开口，霁天晴的心紧紧揪成了一团，她望向夜北冥，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语的惆怅。
闷闷的，让简直快要让她呼吸不过来。
“可是我忘记了，听他们说我们好像以前是情侣，是吗？可我关于你的事情，真的一点也记不得了。”
“我只知道看见你，我心里会很难过，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虫蚁在啃食我，这样的感觉真的让我很不喜欢。”
霁天晴没有向他隐瞒心中的想法，夜北冥低垂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而后突然起身走向了一旁的直饮水机，又给霁天晴倒了一杯温水。
水的温度透过指尖传递到了霁天晴的心里，看着夜北冥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自己，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谢谢你。”
夜北冥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缓缓摇头，望向霁天晴的目光中满是幽深。
“原来你不记得之后，我们之间居然会变得这么疏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你还记得我，哪怕恨我也没有关系。”
霁天晴一愣。
“我怎么会恨你呢？如果真的如同妈他们说的那一样，我们不应该是相爱的吗？他们说就算我们之间经历了很多，但我们依旧是相爱的。”
夜北冥墨色眼眸中是汹涌澎湃的暗潮，心口堵得他简直快要窒息，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渴望将心中的不快呐喊出来，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也许你忘记我了，对你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对我而言确实实实在在的折磨。你知道吗天晴，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夜北冥柔声说道，伸出手将霁天晴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拢在脑后，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二人四目相对，有什么情愫在一瞬间破土而出。
霁天晴轻咳一声，连忙低下头，脸红得不像话。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所以也听你说这些话，我只会觉得害羞，不过你别介意。”
“虽然每次一想到我跟你的关系，我会有些头疼，心里还会有些难受，但我觉得我以后一定会想起来的，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夜北冥忽然起身，他身材颀长，霁天晴不得已抬头看向他，却见到他对自己摇了摇头，这一瞬间霁天晴的心口猛然一滞，一股让她难以形容的悲伤迎面而来，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没关系的，如果你想不起来，那就算了吧，毕竟我带给你的，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你只需要知道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一如既往的深爱着你。”
“如果没有我的生活能让你感觉到更好，那么我愿意退出你的世界。”
夜北冥今天站在窗前，他想了很多很多，心中最多的是不甘和不解，但也有释怀，尤其是看到这天晴对待自己如此小心翼翼的时候。
那刻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仿佛瞬间碎开了。
他上前一步，站在霁天晴身前，微微俯身捧起她的脸颊，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像是月纱抚过脸颊，轻柔的如同云朵一般。
“再过两天我可能就要离开了，你留在这里好好养身体。”
说完，夜北冥转身打算离开。
霁天晴突然感到胸口疼得发慌，仿佛生命之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溜走。
她立刻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叶北明的衣摆，眼中带着焦急与慌张。
“抱歉，我不太明白，你说你要离开，可是你要去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