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温九和宁亚是挺着肚子出来的。刚吃完想着去溜达一下，消消食，就怕直接坐车会吐出来。
绕着维德广场转了一圈，宁亚突然拉住了她。“九啊，快看。这个是不是那个什么心想事成群的现场审核点？”
温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隔着一条马路，对面挤了不少人，门口拉了个鲜红的横幅——心想事成特殊人种与普通人交流大会。底下坐着两个人在签到。
“好像还真是。”
然后宁亚祭出了一句万能语句——来都来了。
那就去看看吧。
“行吧。”反正下午也闲。
签到需要出示群聊记录，其中一个人抬起头，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他们两。“新人？看的有点眼熟。”
温九这张脸，之前跟楚怀靳结婚的时候，全星际直播，也有不少人见过。心里咯噔了一下，认出来了？
“你这脸是照着谁整的？我越看越眼熟啊。”
宁亚：……
温九：……mmp，你才整的。
宁亚摁住了骚动的她，“微调！就微调！谁不想变得好看点。”
“整的挺好的，还挺自然的。”对方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把人放进去了。
“先去三楼，晚点先生会过来挑选人，别走错了。”接待的嘱咐了两句。
楼梯挺昏暗的，二楼好像是一家火锅店，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了火锅的味道，还有一阵嘈杂的声音。继续往上走，三楼就安静多了，只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有节奏，像那种午夜催眠电台的男主播。
二十来个人散落在三百多平的房间里，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拿着支话筒站在台上讲话。温九和宁亚踏进去的时候，男人讲话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就跟被惊动的狼群一样，卡拉卡拉转过头来，目光死寂而无神。
温九汗毛都竖起来了，感觉自己被丧尸围城了，宁亚那货更怂，扭头就想撤。
“你好！欢迎加入我们。”男人冲着她们笑了一下，话一出口，屋子里的气氛就回暖了，那群人眼睛都聚神了，啪啪啪的鼓掌表示欢迎，动作整齐划一，机械得毫无灵魂。
“先坐，一会先生会过来挑合适的人实现愿望，别紧张。我们只是交流一下自己的愿望。”男人的话好像有什么安抚的作用，起码宁亚是放松下来了，拉着温九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说是交流愿望，还真的是，每个人挨个上去发言。
“我希望那个渣男有一天能回心转意，突然觉得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等到那个时候，我就把他当年给我的耻辱都回报过去……”这是先虐女后虐男破镜重圆的故事。
“我希望能一夜暴富！我要当星际首富，买下整个星系，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跪下来求我……”这是励志虐渣爽文。
“我希望……”
宁亚：“九！我希望我有很多钱，我能一脚踹开我那个傻逼领导——去他妈的工作！”
温九：……
温九：…………
“姐妹？你在干嘛？”
宁亚转过头来看着她，“他们都在说梦想啊，那就是我的梦想，有钱！踹我们领导一脚，不工作。你也先准备好，万一我被那个什么先生选中了呢。”
温九无语地看着她，“你闻到了吗？”
宁亚：“？？什么？”
“这什么邪教传销啊！我宁亚就是穷死，从这跳下去！也不可能会相信这个的！我见多了！——真香！”
宁亚：……
“搞不好就有这种能力的特殊人种呢。人家也没让我们交钱啊什么的，邪教哪能是这样的。”宁亚据理力争。
温九：“姐妹，你清醒一点！！你中毒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否认三连。
温九：……
本来说看一下就走，万万没想到，宁亚叛变了，义无反顾地加入，非要上台发言自己的雄心壮志。其他人一个个说的跟写小说似的，十个人轮下来，两小时过去了。
中年男人宣布中场休息一下。
“我们去上厕所。”温九推了推她。
宁亚一脸发光地看着演讲台，冲着她挥手，“去吧去吧。”
“你不去？”
宁亚莫名，“我不想上厕所啊，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温九看着她的样子，认真建议道，“你好像还在做梦，去厕所，我刚喝了很多水，我来滋醒你。”
宁亚：“……我打你哦。”
没有谁能逃过真香定律。
宁亚兴致勃勃地跟其他人讨论，温九拿她没办法，自己跑厕所去了。三楼没有卫生间，要上厕所只能下到二楼的火锅店。
脱裤子，蹲下去，上厕所，穿裤子，走人。
动作一气呵成。
出厕所准备洗手的时候，灯光突然变得和来时有些不太一样，闪烁了一下，又昏暗了几分。
温九在水槽前洗了下手，转身出去。两个人一前一后，擦着她的肩膀进了卫生间。她余光瞥了一下，跟在后面的人莫名有点眼熟，第六感察觉到危险，迅速折返回去。
一推门，刚好看到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场景。
温九：……
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正举着刀，而身下的姑娘已经晕过去了。
多么熟悉的画面。
嫌疑人，被害人，见义勇为者，人物到齐了。
可以打架了。
“论打架，我没输过。”温九道。
女人嘲讽地看着她，有了上回吃过的亏，那女人机灵多了，拿出了一把贼长的西瓜刀。
温九：……
我特么……干不过干不过
温九撸起袖子，眼睛在厕所里转了一下，最后停在了门边的一节铁质水管上。
温九从记事起，就开始和人打架。以前院子里住着那么多有钱人家的小孩子，谁不是在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外谁也不服谁，全靠一双拳头。
直到大一点了，有了女孩子的意识，才稍微没那么张扬。
这会武器已经就位了，可以开干了。
那女人虽然有刀，但是没什么章法，瞎晃悠两下，温九一棍子抡过去，对方半跪在地上。眼见着打不过，那就只能溜了。稀里哗啦地把厕所里能拿起来的东西都往温九身上丢，整个人变得模糊，最后变成了一阵灰扑扑的烟雾，消散在原地。
温九：……
卧槽，她都特意堵着窗户和门，防止她跑了，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特殊人种真的科学吗？怎么感觉跟拍电影一样。
为了防止有诈，她还特意四周打量了一下。那阵烟雾消散之后，她听到了自己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没过一会，一只手伸过来触碰到了她的肩膀。
温九几乎没有思考，双手抓住那只手，扎稳马步准备来个过肩摔。
用了好几次劲。
……没摔过去。
反倒是自己跟个小炸.弹一样，一头滚进了对方的怀里，顿时被一股淡淡的松香围绕着，唔，这个味道有点熟悉啊。
“你在干什么？”头顶传来一个声音，背后是说话时带来的微微震动。
温九懵懵地抬头，一个下巴出现在她眼前，楚怀靳抽空看了她一眼，撇开眼睛，目光触及到了地上的刀和棍子，皱了下眉头。“怎么回事，你准备拆房子？”
温九也不计较他口气中的嘲讽，从他怀里退出来，拽着他的袖子，“还记得研究所的那个嫌疑人吗？我又看到她了！”
楚怀靳盯着她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眯了眯眼睛，“打架了？”
“见义勇为！！见义勇为懂吗？你们要给我发锦旗的，要没我，这姑娘要凉。”
说完，温九敏锐地察觉到，楚怀靳的气压低了下来。“你怎么了？”
以前小时候，楚怀靳跟个小大人一样，从来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游戏和活动，甚至隐隐约约有些排斥他们的情绪化。怎么现在动不动就不开心？
说好的特殊人种情绪很淡呢？
楚怀靳沉默片刻，压下蠢蠢欲动的心思，吐出一口气，气压回归到了正常，神情浅淡，“没事，我让图门来处理。”
“哦。你怎么在这？”
“在附近开会，你先回去吧，小心点。”
楚怀靳掏出通讯戒跟图门那边说了几句，温九冲着他挥了挥手原路返回。
楼下耽搁了一下，再上去，楼上已经开始有一会了。同样是刚才的套路，每个人上去做个梦，基本可以分成两派——暴富派和虐渣派。
每讲完一个，温九就啪啪啪鼓掌。眼看着快要轮到宁亚了，那个男人又出来叫停。
“我刚才接到消息，先生已经来了，我们要准备迎接他了！”
所有人兴奋不已。
男人走到门口，用力地拉开两扇大门。
房间里传来了激烈的鼓掌声，噼里啪啦，仿佛爱豆见面会。
在这掌声雷动中，一大群警察涌了进来，瞬间将他们包围住了。
“不许动！特组！”
温九：……
“男的蹲左边，女的蹲右边。都给我老实点！”
温九：…………
“你们违反了星际法！聚众传播邪教！全都给我抓起来！带回特组！一个都别放过！”
温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