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记忆是可以追溯整理的。
温九根据莱茵的口供, 加上自己抽丝剥茧的追溯, 确定自己忘了点什么东西, 于是直接把人堵在了书房。
“昨晚上我怎么了？”
楚怀靳看这个谈话的姿势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抽了张椅子坐。“被我打晕了。”
“……就没了？”
“恩。”
……又是这一副你问任你问，多说一个字算我输。
“被你打晕前, 我还在死去活来地头疼走情节，被你打晕后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楚怀靳抬头看了她一眼, 确定她的话没错, 确实是神清气爽。“恭喜。”
“……”神她妈恭喜, 要听的是这个吗？“你对我做了什么？”
楚怀靳翻页的手顿了一下，“我要真的做了什么, 你会没感觉？”
温九：……
有的人看着冷冷清清没什么情绪，一不留神就开了个车。
停车！！！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路！她要下车！
“我觉得我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很重要！”温九盯着他的眼睛强调。
楚怀靳仿佛一朵高贵圣洁的天山雪莲，学着温九平常的口气，“哦。”了一声。
“……”交流真的好累, 这辈子都别想从楚怀靳嘴里扣出一句他不想说的东西。
温九病怏怏地趴在桌子上，看着楚怀靳打开通讯戒联系了什么人，几分钟后站起来，往外走。“我明天要去第二星系一趟。”
“去干嘛？”
“收上来的那两瓶药追到源头了, 在第二星系。”
温九立马直起身子, “焦思茅干的？不对，他没那脑子, 是他那夫人？”
能提高能力的药，简直就是一夜暴富的东西啊。这就能解释地通, 莫拉的那些钱从哪里来了。
不得不说，温九在这些事上的直觉很准。
“恩，你别乱跑。”
这种需要专业人士出马的事情，她参和不上，冲他挥挥手，“去吧，第二星系的燕窝很棒，记得帮我带一点回来。”
“恩。”
温九以为领主出行，怎么也要开个单独飞行器，身后跟几个保镖秘书，一路鸣个礼炮，结果第二天，楚怀靳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出门，只带上了图门，上了莫拉的飞行器。
莫拉的！
飞行器！
温九：……
图门临走前眨眼都快眨成抽搐了，疯狂跟温九保证，“夫人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乱七八糟的妖精靠近领主！”
温九：“……”
图门小心补上一句，“领主只跟您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温九：“……闭嘴！快走。”她不需要谢谢。
飞行器缓缓升空，消失在天际。
“第五星系今天格外春意盎然，翠绿欲滴，你感觉到了吗？”莱茵道。
温九：……这一个个的怎么回事？
莱茵：“那都是第五星系夫人头上的绿啊！”
温九：“……嘴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莱茵耸耸肩膀，背起书包，今天是周一，他要去上学了。
“我走了。”
“哦。”
“这个周末我不回来了，以后两个星期回来一次。”莱茵穿好鞋子，从鞋柜上拿下车钥匙。他上次生日，温九送了他一个通讯戒，楚怀靳送了他一台代步的飞行器。那个在第一星系被打断腿关起来的小可怜，现在有表有车，富二代。
温九诧异：“现在学校周末也要上课了？”
“不是。”莱茵道，“你们太辣眼睛了，为了保护我的眼睛，小小年纪不能瞎了。”
“……”温九叽里呱啦就想冲上去反驳，“闭嘴！有钱，长的帅，眼瞎！这才是当代女生的择偶标准。”
莱茵扫了她一眼，温九刚起床，头发毛糙地垂在肩膀上，素面朝天，他学校里随便哪个女孩子拎出来都比她光鲜亮丽。“你就是这样自欺欺人的？想着找个瞎的，也不想收拾一下自己？看看你自己，再看看刚走的那个，你是男人，你选哪个？”
“……闭嘴！就你有嘴叭叭叭。”温九感觉膝盖很疼，在多年欺凌中，莱茵迅速成长。
“我走了，你记得吃饭。”莱茵往门外走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你们故意的吧！什么时候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变成了一种告别方式？
空荡荡的别墅里只剩下温九一个人，厨房里还温着一小盅的糯米粥，慢吞吞地从沙发上下来，把垂在肩膀上的头发了扎起来，一勺子一勺子地喝着粥。
经历过鸡飞狗跳的生活，突然安静下来，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不过很快，通讯戒就开始震动了。
【莱茵：我下星期要回来住，问过学校了，他们说周末不能住学校。艹！我都说了我会瞎的，他们一点都不人性化。】
【温九：哦，小孩子不能说脏话哦，这个电我先给你记着，等你回来补上。】
【叶清澜：九啊！听说你被抛弃了？楚怀靳那么狗？震惊！第五星系的领主居然做出这种令人唾弃的事！】
【温九：你有本事当着楚怀靳的面说。】
【阮韵溪：夫人，我买了点燕窝，寄给你了，别忘了签收哦。】
【温九：谢谢。】
【图门：夫人放心！！领主和她的船票是飞船头和飞船尾的距离！！】
【温九：……】
信息狂哄乱炸，温九全都回了一轮，粥已经冷掉了，让机器人收掉，自己窝在沙发上拆开了一袋零食。
【楚怀靳：吃饭了吗？】
温九在沙发上盘着腿，一边咔擦咔擦地吃着零食，一边给他回了个恩。
楚怀靳直接发了张只动了几口粥的照片。
【楚怀靳：管家机器人发给我的。】
【温九：……】
【温九：他为什么会给你发图片！！！】
【楚怀靳：我开了儿童护理模式。厨房冰箱里有一点做好的东西，饿了就放微波炉里加热一下。】
【温九：哦】
温九跑过去开冰箱，楚怀靳怕是对一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冰箱里塞满了各种成品，半成品，都是些放微波炉加热一下就能吃的东西。
想到他挽着袖子，在厨房里做东西，就控制不住挑了一下嘴角。
直到几秒钟后，宁亚给她发了条消息。
【九啊！！？我终于从第一星系回来了！！我们领导给我放了小半月的假！约吗？你直接来第二星系！姐姐带你浪里个浪！】
嘴角都快控制不住了，第二星系是什么专属宝地？你们能去？我就不能去？
内心疯狂躁动：去！必须去！去给楚怀靳看看老娘这苍翠欲滴的脸色！
表面波澜不惊地回：【我看看我有没有时间。】
【宁亚：看个屁！领主不是来第二星系了吗？还跟莫拉一起的！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莫拉以前跟领主相过亲！】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温九都能从文字中感觉到宁亚的咆哮。
不过关键不是这个，关键是——莫拉以前跟楚怀靳，相过亲？？
相亲？？？？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宁亚把第二星系的集合地点发了过来，温九自己定了张船票，又跑过去跟图门打听相亲的事。
【图门：？？您说这事啊，您知道的，星际历来的传统，各方领主的夫人地位都不能太高。目的是为了防止某一方领主权力太大，破坏了制衡。几年前，几位领主年纪都不小了。星际高层就挑了好些女孩子给他们相了个亲。】
“……”可以的，国家包分配媳妇。
【温九：莫拉也在里面？】
都说女人翻起旧帐来，就跟洛阳铲挖坟一样，不把你挖个底朝天是不可能停下来的。而且更恐怖的，这些挖到的黑历史会变成他们以后吵架的利器。
图门有点怂，感觉自己对不起自家领主。但是转念一想，自家领主抛下夫人，跟前任相亲对象出去了，这叫什么破事，毫无负罪感地把破事都抖了出来。
【图门：恩，咱们领主这个性格，比较冷冰冰的，而且主见很强。星际的那些高层就觉得他应该喜欢那种温温柔柔的女孩子，给他安排的都是这种类型的。现在的第二星系夫人也在里面。不过领主见了一面就没有深入了解了。】
【图门：再后来，就碰到您了。领主为了娶您，跟星系那群老菜帮子不知道打了多少太极。您真的是星际有史以来，地位最高的领主夫人了。】
“……”对不起，她完全没有这一段记忆。
图门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为了烘托楚怀靳对她的用情之深，活脱脱把牛郎织女的故事，换了个男女主名，套在了他俩身上。什么万恶的星际高层和第五星系的那群老头，为了拆散他们，无所不用。
温九听完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给他一个打赏。
至于后来为什么第五星系领主的相亲对象，成了第二星系的领主夫人，图门表示他也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