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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插曲(四)

作者:八月初四的流星字数:2416更新:2022-11-29 18:26

余沧海只觉今天若不真格找人斗上一场,显露一下手段,青城派日后势必沦为江湖笑柄,当下奋力一剑刺向木高峰,要以这驼子的血来洗刷今日青城之辱。

青城、峨眉两派并立巴蜀,威震西南,青城派的剑法自有其独到之处,当年长青子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余沧海身为他的徒弟,早早便青出于蓝,一套秘传的松风剑法使将出来,如松之劲,如风之迅,长剑在其手中已看不分明,舞成一团银光。

木高峰也早有戒备,见余沧海一剑刺来,冷笑一声:「来的好!」朝自己那宽大的布袍下一伸手,拔出一柄造型奇异的驼剑来,说是驼剑,其实就是更为细长的蒙古弯刀。

二人恶斗起来,青城派松风剑法既快且密,如狂风乱做,无孔不入,木高峰驼剑则诡异莫测,踪影不定。

在场不少各派年轻弟子,刚才见到青城派屡遭戏弄,木高峰则是面丑背驼,形貌猥琐,对二人难免产生轻视之情,此刻不由心中胆寒,只觉盛名之下无虚士,场中二人实在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趁二人相斗,吸引众人目光,刘正风叫来了向大年,让他将曲阳的孙女,那位名叫曲非烟的姑娘带到后院。

小姑娘生性活泼,刁钻古怪,本不愿意离开,闹着要留下看热闹,未免引人注意,苏然一指点了她的穴道后,向大年才将他带走。

见曲非烟离开,刘正风长舒一口气,对苏然使了个眼色,苏然心领神会,对余、木二人喝道:「二位在此大打出手,未免也太不把我衡山派放在眼中了!」

而后一声长啸,轸星出鞘,在场众人只听得石破天惊般仓啷一声剑鸣,而后便响起了贯穿整间花厅的鹤唳之声,那是轸星在苏然手中持续震颤所发,如鹤鸣九天,清越悠扬,随即一股阴风冷森森的平地卷起,整个花厅的似乎一下由暮春进入了深秋,凭空添了数分寒意。

但见白光一闪,寒气四溢,苏然身似游龙,剑如灵蛇,团身飞入场中,余沧海、木高峰二人本来打的难解难分,剑影横飞,密不透风,看得人目眩神迷,苏然飞云掣电之间卷入剑网之中,众人尚来不及惊呼,便只听铛铛两声脆响,一把造型奇异的弯曲长剑和一柄形制古朴的松纹长剑从场中飞出,插入地上颤抖不已,正是木高峰的驼剑和余沧海的青城派掌门佩剑松风剑。再看花厅正当中,余、木二人各自捂着手腕,苏然站立当中,长剑回鞘,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

容纳了二百多人的花厅,此刻竟是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无论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还是跟随师长出来增长见识的后辈弟子,尽皆心下骇然,余沧海、木高峰一个是青城派掌门,一个是塞北明驼,皆是江湖中难得的高手,二人全力出手,剑来剑往,何等凶险,武功稍差的便是站在一旁全神观瞧,都看不清双方剑路。而苏然竟然能中途卷入,于白驹过隙间刺中二人手腕,对时机的把握、招式的洞察、出手的果决都让人震惊不已。

世人皆知衡山派苏然武功高绝,犹胜其师莫大先生,不想竟至于斯。

刘正风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花厅中:「众位能来参加金盆洗手大会,刘某不胜感激,远来皆是客人,余观主、木先生,二位还请看在我这个主人的薄面上,不妨暂时放下恩怨,待观礼之后,另择他处,再做分晓!」

观战之人尚且惊骇若此,场中交手的二人更是心情复杂。

余沧海面色惨白,苏然那一剑如雷霆乍现,他几乎来不及反应便被刺中手腕,顿时心中一片灰暗,只觉多年来追求让青城剑法领袖群伦的志向仿佛是梦幻泡影,自己竟在衡山派一个小辈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但同时心中对辟邪剑法的渴望,又到达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他捡起松风剑,惨然环顾四周,一言不发的走出了花厅,随他而来的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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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走上前去,扶起被点中穴道此时还趴在场中的两人,而后皆是低着头随余沧海离开了刘府。

木高峰驼剑脱手,除了心惊于苏然剑法之快,心中也顿生怨毒之情。他面貌丑陋,自幼驼背,见到苏然年少成名,潇洒英挺,本就嫉恨不平。今日苏然又先是逼他现身,再缴他驼剑,一连两次让他面上无光,他这样的人,最是在意别人的看法,落他脸面便是同他结下大仇,虽然只是一剑便被打飞驼剑,但他只觉苏然是趁自己没有防备,因此心中暗暗立誓,定要报复回来。

弯腰捡起驼剑,伸手朝袍中一送,驼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藏入了背上那隆起的驼峰之中,而后走到林平之边上,用力一把抓住林平之胳膊,狠声道:「乖孙儿,跟爷爷走吧!」

林平之正出神的望向人群当中的苏然,眼中充满艳羡向往之情,被木高峰一抓,登时挣扎起来,只是他不通武功,又哪里能挣脱,他不能暴露身份,无法呼救,众人只当他是木高峰孙子,也无人在意。

木高峰拖着林平之走至花厅门口,似乎觉得如此灰溜溜离开过于狼狈,便扭头阴狠地说道;「苏少侠,你们衡山派今日的恩赐,驼子不敢忘却,日后定有厚报,行走江湖之时,可要多留个心眼啊!」他相貌奇丑,声音中又充满了怨毒之情,此时威胁之话一出,便令人不寒而栗。

只是下一刻,他却瞪大了眼珠,颤颤巍巍的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前,一柄长剑透胸而过,剑身清亮宛如一泓春水,而剑的那头,正握在苏然手中。

在他这句话说完的瞬间,苏然便飞身一剑将他透胸而过。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苏然冷声说道,而后拔出长剑,在木高峰衣服上抹了几下,擦干血迹。

木高峰瘫倒在地上,嘴上则发出「嗬嗬」的如破旧风箱拉动的声音,最终渐渐归于平静。

林平之好似被吓傻一般,呆立于木高峰尸体边上,却死死盯着苏然,眼神中满是狂热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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