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皇？”曲嫣看着身穿龙袍的中年男子，忍不住有点想笑。
她转眸看霍北执，“执哥，这辈分……”
乱套了。
霍北执也有些无奈，对龙袍男子道：“爷爷，不是叫你不要选皇帝的角色吗？”
霍老爷子轻哼：“要选当然选身份最尊贵的。”
说着，他盯向曲嫣，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辈分？”
曲嫣抿唇轻笑：“你是执哥的，现在又变成了我的，不是乱套了吗？”
霍老爷子第一次玩这种游戏，一头雾水，看向霍北执：“她说什么？哔哔是什么意思？”
霍江辞抢答道：“爷爷，这是因为她说了超出游戏剧情设定的词，被消音了——大哥说的。”
霍老爷子没明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不太在乎这个，对曲嫣再问道：“你会唱歌吗？复古老歌，会不会？”
曲嫣点头道：“我试试。”
霍老爷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莫名有点期待。
曲嫣启口，轻轻袅袅地唱。
她选的是一首具有古韵的小调，嗓音一如既往的婉转清甜，独具特色。
霍老爷子此时正坐在霍轻画的办公室，拿着手机听游戏画面里的少女唱歌，忍不住一拍大腿，大声赞道：“好听啊！和那个丫头一样会唱歌！”
霍轻画小声喃喃道：“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些蹊跷。以前我帮大哥找音源库，大哥说里面没有他养的崽崽唱的歌。”
她当时以为大哥记不清楚，过于挑剔苛刻了。
曲嫣一曲唱完，霍老爷子的形象角色再次开口道：“好听，你再唱一首吧。”
曲嫣不肯唱了，浅笑道：“您以后多来做客。”
霍老爷子只好转向霍北执：“你让她再唱一首。”
霍北执牵住曲嫣的手，回道：“她不是机器，别拿她当点歌机。”
霍江辞在旁边实在按捺不住了，语重心长地道：“哥，她就是机器。嫣嫣已经不在了，就算你再想她，也不能找个虚拟的替代品。如果嫣嫣在天有灵，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
霍北执没反驳，只是看了一眼曲嫣。
曲嫣对他弯唇一笑，然后转头对霍江辞道：“我希望执哥幸福，他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霍江辞没好气：“我不是跟你说话，npc别插嘴。”
曲嫣挑了挑眉梢，故意向霍北执告状：“执哥，他凶我。”
霍北执冷冷扫霍江辞一眼：“注意点态度。”
霍江辞奇道：“她还会告状？”
霍北执：“因为她是嫣嫣。”
霍江辞一脸无语。
他不信，这太不科学了！
之前那些“没有脚的小鸟”的话，肯定是他哥告诉这个虚拟少女，然后生成了游戏台词。
“人，你们都看到了，可以散了。”霍北执开始逐客，他没指望一次就让他们完全相信。
霍老爷子却不太想走，磨磨蹭蹭的。
曲嫣看他这样，猜到他的心思，便道：“要不您明天再来听歌？”
霍老爷子立刻道：“好！”
这才心满意足地下线了。
霍轻画的办公室里，三人再次面面相觑。
霍江辞率先开口：“你们不会真的相信大哥的说辞吧？”
霍轻画迟疑，没吭声。她要再仔细查一查音源数据的事。
霍老爷子道：“我觉得游戏里的少女，和嫣嫣那丫头确实很像。我明天再去一次，看看她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霍江辞吐槽：“爷爷，你就是想去听歌吧？”
霍老爷子不承认：“胡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大哥！”
霍江辞再道：“爷爷，你可千万别像大哥那样，沉迷游戏不可自拔啊！”
霍老爷子回答得非常肯定：“不可能。”
……
游戏里，只剩下霍北执还在。
他轻轻抱住曲嫣，低声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曲嫣摇摇头：“哪里有受委屈？他们都很可爱。”
“等过一阵子，现代背景的游戏版本做好，我们就举行婚礼。”霍北执想起那一枚婚戒，心底隐隐一痛。
终究不能真正戴到她手上了。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亲眼看一看。
霍北执没有把情绪表露出来，淡淡勾唇道，“到时，我请我的家人们都来观礼。让他们给我们送结婚礼物，挖空他们的钱包。”
曲嫣不禁笑道：“全家吗？”
——全家氪金。
霍北执嗯了声，揉揉她脑袋：“你的关注点，难道不应该在我们的婚礼上吗？”
曲嫣神色微敛，仰起脸看他，认真地道：“执哥，现在这样的相处，你真的愿意过一辈子吗？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怪你，真的。”
霍北执俊脸一沉，语声染上几分怒气：“如果我说不愿意，你是不是就要消失于游戏中？”
他的形象角色攥紧了她的手，怒色之下是未曾言明的恐惧。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眼睁睁看着她死在病床上。
如果连游戏里的她也“死”了，他要去哪里寻她？
就算只是设想一下这个结果，他的心脏都瞬间紧缩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曲嫣放软音调，“我不会消失的。我们同年同月同日合眼，可好？”
“你的这个承诺，我会永远记住。”霍北执紧紧盯着她的眼眸，“以后你不需要再问我，是不是会后悔，是不是不想再继续，诸如此类的问题。”
曲嫣乖乖点头。
霍北执用力将她抱进怀里。
两人正紧紧地拥在一起，冷不丁，出现了一个龙袍男子。
“咳！”霍老爷子轻咳一声，打断两人的拥抱，“我想起一件事，来问问。”
霍北执松开曲嫣，语气不悦地道：“爷爷，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
“丫头。”霍老爷子看向曲嫣，问道，“那次在私房菜馆，我想听你唱歌，开价多少万？”
“八十。”曲嫣道。
霍老爷子一愣。
随即他摇头大笑起来：“哈哈！妙极，妙极！”
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什么腥风血雨、稀奇怪事都经历过，就是没遇见过这么离奇荒谬的神迹。
“我明天来听歌。”霍老爷子丢下一句话，闪身消失，“你们继续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