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耶和摩菲看着提曼，眼神中满是凝重。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微弱的雷弧不断地在伯耶的周围泛起，摩菲的身旁则是环绕起一圈高速旋转的风刃。
“你们其实无需如此戒备，我和那道愚蠢的意识体并不一样，他只是一个被自己欲望蒙蔽了的愚昧生物罢了，甚至连主赐予他的力量都不懂得如何使用。”
提曼微笑着说着，姣好的面庞上散发出一种让人下意识想要亲近的圣洁感。
“说到底，先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那名叫阿普顿的人类自作主张的行为而已，而我与你们其实并无任何直接的矛盾。”
提曼说着，目光中露出一抹柔色，只见她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抬起，圣洁的光芒从她的手中绽放。
“从始至终，吾主只是回应了自己的一名信徒的祷告罢了，而我身为吾主的一缕神意，其实并不在意你们之间的争斗。”
伯耶看着提曼的举动，眼神微凝，平静地说道：
“你是想说，阿普顿七年前私自唆使伍伦迪袭击弗伦的巫师塔，以及他这些年所做的所有事，其实都是出自他自己的私欲，与你这缕藏在他身上的神意没有任何关系？”
“没错。”
提曼轻咬着红唇，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配合上那圣洁的面庞和光滑雪白的娇躯，光是看一眼都让人心中的怜惜之意大起。
“吾主仅仅只是回应了祂的信徒的渴望，让我降临在了他的身上，但从始至终，我并未干预过他的任何行为。”
“但他的行为却很让我失望，他并不是一名虔诚的信徒，只是一个被贪欲吞噬了的凡人。”
温暖的光芒将提曼包裹住，她沐浴在光芒中，如一名真正的天使。
“人类的巫师，我知道你们曾摧毁的吾主的神像，但至仁至善的主并不会在意这种琐事，只要你们肯将祂的神像重塑，每日真诚地向祂祷告与祈求，祂自然会宽恕你们犯下的罪过。”
提曼说着，如水晶般剔透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伯耶与摩菲，但瞳孔的最深处却划过一抹疑惑之色。
一声轻笑响起。
那是伯耶的笑声，只见他站在半空中，看着眼前的提曼，忽然笑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突然发现，我的某位后辈说的一句话似乎也挺有道理的，对待某些东西，适当用几句粗俗的语言其实是对自己的尊敬。”
伯耶说着，看着身无寸缕，笼罩在光芒中的提曼，讥讽道：
“我说，你们的神难不成是开妓院的吗？降下的神意怎么全是些光着身子求*的婊子？”
“话说，要不要我去帮你们找几头猪来，好满足一下你们这群把欲求不满的都直接挂在脸上，恨不得让男人排着队*顶着伪神名号的神妓？”
伯耶的嘴如同施加了什么诅咒一般，各种下流嘲讽从中说出，接二连三地传进提曼的耳中。
就连十分熟悉伯耶的摩菲都愣了一下，他是真没想到那个一向成熟稳重的大巫师伯耶·利尔斯居然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哦，我明白了，你那所谓的光明神其实是靠**为…”
“凡人，你找死！”
面对伯耶热情的‘问候’，提曼的思维短暂地凝滞了两秒，然后怒不可遏地咆哮道，圣洁的面庞瞬间变得狰狞而扭曲。
“无知的凡人，竟敢在吾面前亵渎祂的威严！”
轰！
恐怖的精神力洪流瞬间从提曼身上爆发，携带着提曼的怒火朝伯耶砸下。
提曼身后的四只羽翼骤地一张，漫天羽箭瞬间激射而出，紧接着，海量的光元素瞬间汇聚到了提曼的身前，凝聚成一把由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的圣光大剑。
她一把握住大剑，羽翼扇动，掀起巨大的风暴，推动她的身体，瞬间冲到了伯耶的身前，用力斩下。
圣光大剑穿过伯耶的身体，在光线的扭曲中，男人的身形骤地消散，而缠绕在原地的雷电却如同找到了食物的蝗虫一般，疯狂地朝她的身上冲来。
提曼的瞳孔微微一缩，大剑一挡，四只羽翼将身体死死裹住。
下一瞬，铺天盖地的雷霆瞬间落下，伴随着的还有混杂着大量锋利风刃的飓风。
远处，伯耶和摩菲的身影出现，刚才他和提曼废话那么多自然不是单纯地为了激怒对方。
从提曼出现开始，周围的光元素就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压制，导致摩菲的匿影术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花了好一会儿才通过调整巫术模型让其能够继续发挥用处。
一颗颗跃动着闪电的巨大火球朝着提曼的方向砸去，下一秒，一道光芒绽放，全身都散发着一股焦糊味的提曼提着圣光大剑从飓风中冲出，一剑挥出，剑芒绽放，瞬间破坏了朝自己砸来的闪电火球中的魔力结构，让其骤地在空中爆散开来。
接着，提曼死死地盯着伯耶，羽翼一扇，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径直朝伯耶冲去。
一张雷霆构建的大网瞬间出现在她四周，拦住了她的去路，可提曼却全然不惧，任由雷霆落在自己身上，将她的血肉电成一片焦糊。
紧接着，只见大量的细小的触须开始从提曼的伤口处涌现，开始高速修复起她受损的部位。
哗！
剑芒击碎伯耶和摩菲的身形，见到这一幕，提曼牙关一咬，不理解为何周围的光元素已经被她压制成这种程度了为什么摩菲还能用出匿影术。
见到自己的方法没起作用，提曼果断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弥漫在四周的受她控制的那些光元素也纷纷朝她汇聚而来。
九柄圣光大剑凝聚而出，被提曼身后的四对手臂以及空着的左手握住。
既然找不到伯耶和摩菲的真实位置，那就只能用更加粗暴一点的方法了！
提曼的十只手掌挥动，十柄圣光大剑碰撞在一起，周围的的魔力和元素在一瞬间沸腾，下一秒，刺目的光芒绽放。
身为神明的一缕神意的她，只要愿意，自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模拟出神明的极微弱的威能，虽然这会对她本身造成极大的消耗，但提曼已经没有耐心耗下去了。
周围的魔力和元素瞬间被抽空，两道身影顿时出现在离提曼三公里远的位置上。
找到了！
狰狞的弧度从提曼的嘴角浮现。
而突然被逼出身形的伯耶和摩菲表情也是骤地一变。
“凡人，去死吧！”
提曼用精神力朝伯耶肆意讥讽着，寄宿在躯体上的神明特性疯狂燃烧。
但提曼对此却毫不在意，只要能在这里击杀伯耶和摩菲，没了神话巫师的巫师文明，哪怕她的实力因神意的燃烧而受到损伤，摧毁起来也依旧不费吹灰之力。
原本提曼还一直担心这个突然崛起的巫师文明背后是不是藏着某个当年那一战中活下来的老家伙。
但在那个叫阿普顿的巫师身上潜伏了十年后她已经确定这个新生的文明背后没有任何的支撑，最强就是眼前这两个残缺的超凡个体。
也正因为如此，提曼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震耳欲聋的巨响从提曼站立的位置传出，那是因为提曼的速度过快而导致的音爆，仅仅只是一秒的时间，她就已经跨越了四公里的距离，来到了伯耶的身前。
很好，就是这样！
提曼无比自信地挥砍而下，通过燃烧神意，现在这副躯体已经全方位地达到了完全体的超凡生命体的层次。
无论是精神力，还是肉体上的力量，亦或是对魔力的掌控，都远不是眼前这两个残缺不全的完全体超凡生命所能比拟的。
至于战斗技巧？拥有着神明一部分经验的她，又怎么可能在两个连一千岁都不到的生命都比不过？
轰！
巨大的冲击瞬间爆发。
断肢伴随着血肉一齐飞舞。
漫天的血肉残渣中，仅剩的那只晶莹剔透的眼珠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
大量的肉须开始从四散的血肉残渣中疯狂长出，被轰得粉碎的提曼迅速重新聚拢构建成一道凹凸有致的人形。
“人类！你做了什么！”
提曼最先恢复的是头颅，圣洁的脸庞下，大量的肉须疯狂交缠在一起，她疯狂地朝伯耶大吼着，眼中满是惊恐。
刚才的那一瞬间，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轰碎了。
山岳？不，不对，那种冲击，感觉就像是突然被整个世界撞击了一般！
提曼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以伯耶和摩菲的精神力水平和身体强度，根本不可能打出那种威力的攻击！
不过是两个残缺不全的超凡生命体而已，纵使他们确实在那条残缺的道路上走的比她现在的这具躯体要远一点，但提曼敢百分之百保证，眼前这两人在精神强度等各方面综合素质上都绝对在她之下！
光是精神力她就比伯耶强了至少六成，更遑论肉体上的强度。
可即便这样，在刚才的进攻中，她依旧瞬间被击碎了。
“你的废话似乎有些太多了。”
伯耶看着正在重塑的提曼，冰冷地说着，右手瞬间握拳，一步迈出。
下一瞬间，伯耶的身影骤地消失在原地。
轰！
又是一声相同的巨响，这次提曼依旧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股无比庞大的力道骤地在她胸口前爆发，并且一重叠加一重，直接将她的身体轰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可还不等提曼倒飞出去多远，伯耶就骤地出现在她前方，毫不留情地对着她的头颅一拳砸出。
嘭！
提曼肩膀以上的部位在这一拳下瞬间消失。
但她的思绪却并未中止，或者是，神意本就不需要依赖肉体来思考。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人类能爆发出这种程度的速度！
再联系被攻击了三次后提曼总算意识到，方才的情况，其实就是伯耶用快到远超过她的速度击碎了她的身躯而已。
但是，为什么！
那个速度根本不是这种层次的生命该有的！
这个人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轰隆隆！
失去了提曼的干预后，周围的元素重新四散开来，恐怖的雷鸣声瞬间升起。
而在雷鸣的后面，是一团无比耀眼的光芒，那是摩菲的全力所施展的光爆术。
“不！”
绝望的精神波动从提曼的身体上传出，可伯耶和摩菲根本不打算给她挣扎的机会。
将方圆数公里的雷元素和光元素全部汇聚而来所形成的恐怖雷暴与光爆术砸下。
霎时间，世界仿佛寂静了下来。
下一秒，刺目的光芒伴随着雷霆的怒吼占据了一切。
光芒中，暗红色的血肉触须开始疯狂膨胀生长着，试图抵抗住这一击，但结果却依旧是高速地化作灰烬。
最后，当雷霆与光焰全部平息时，大地上只剩下一个上千米深的大坑
大量的尘糜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伯耶和摩菲落到大坑中央，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地面，一言不发。
“这样算是成功了吗？”
摩菲眼神微凝，低语道。
“我不知道。”
伯耶看着一片焦黑的地面，轻叹着摇了摇头。
“在此之前，我们从未真正对抗过神意，祂们是否会被刚才的那种攻击所杀死也完全无法知晓，说到底，我们甚至连神意的本质究竟是什么都没有弄清楚……”
光凭一缕神意，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一名超凡巫师的躯体提升到超越他们两人的水准。
而他们真的敌人，却是这缕神意背后的存在。
一想到这里，两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有些沉默。
“往好处想，至少我们成功把神明在这片大地上最后的目光给拔出了。”
伯耶微笑着说道，缓解了沉闷的氛围。
“也是。”
摩菲失笑一声，摇了摇头，脸上的沉闷之色一扫而空，他看着伯耶，说道
“更何况，我们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的确，相比其这份收货，拔出一缕神意倒也不算多重要的事了。”
伯耶轻笑着点了点头，沧桑的瞳孔中绽放出无比明亮的光芒。
和这一战所带来的真正收获相比，神意本身的死活，反而有些微不足道了。
先前的战斗中，他们之所以各种刺激提曼，并且不断依靠摩菲的匿影术回避正面交战，并不是因为胆怯什么的。
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逼迫提曼燃烧神意，将那具身体的境界提到真的的神话境界。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借助对方提供的机会找到补全现在都巫师体系中的不足。
这才是伯耶计划中的最终目的！
——借神意之手，补超凡之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