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壮泰很快做好协议归来，递给了秦立。
秦立翻看一下里面的内容，发现李壮泰是按照古玩圈“打一”的的规矩给自己的费用，卖出价格的10％。
“打一”是指某人带人上门来购货，行规要按成交价的10％付回扣。
虽然秦立没带人上门来购货，但通过他在他的朋友圈里卖出去，其实和“打一”没什么区别。
秦立问：“转心瓶你打算多少出？”
李壮泰想了一下，说道：“你感觉一个整数好处理不？我对照了一下市场中同类物件，前两年同是乾隆款的粉青镂空转心瓶，非拍卖会上的交易价是七千九百多万，但那款转心瓶的做工远不如这件复杂……”
他没拿英国拍卖会上的那款五点五亿的转心瓶做对照，也没拿香江拍出的那两件一亿五、两亿二的转心瓶做对照。
因为他知道，拍卖会上的价格，是做不得准的，只能当做一个参考，真正的市场价值还是要看平时的交易价。
“我感觉差不多。”
秦立想了想，说道：“但我收你10％的手续费后，这件转心瓶就仅剩九千万的价值了。如果是平时，我收也就收了，但现在，你和李叔现在正逢困难时期，这个费用我收了心里难安。这样，费用我就不收了，咱按照‘活拿’的规矩来，我给你做一亿的保底，卖少了我添上，卖多了是我的。如何？”
活拿即一名古玩商人从另一古玩商人手里拿走一件商品，当时不付款，这叫“活拿”。“活拿”的规矩是价位讲好了，只能多卖钱，不能少卖，即必须保底。言必有信。价位比买断要高，一般说，不在给活拿的人付手续费或跑道费，但活拿的人可以在底价上加价，叫“戴帽儿”，多卖归活拿的人，原货主不问。
“啊？”
李壮泰听的一愣，随即连忙摆手，“那哪能够让你往里添啊！要是传出过我和三叔以后还怎么做人……”
“就这样吧，毕竟你和李叔碰到难处了。”
秦立笑着拍拍李壮泰的肩膀，“我敢给你保这个底，是因为这个转心瓶值这个价，如果多卖不了，那说明我就不该拿这个好处，但亏指定是亏不了。行了，你去重新做一份‘活拿’协议去吧……”
“这、这、这……”
李壮泰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秦立推着朝楼下走去，“行了行了，就这样了，我现在又不缺钱，这件转心瓶赚不赚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事儿……”
“这、这……”
李壮泰心里很清楚，秦立这是在帮自己和三叔，想让自己多拿一些钱，虽然‘活拿’的规矩是如此，但他还是诚心道谢，“秦兄，大恩不言谢，日后有需要到小弟的时候，尽管说话！”
“指定！”
秦立笑着回复。
本来，他从鲁东归来，是不打算再和李海建有什么交际的，但人家遇到了难处，还有求着你，你突然撒手不管，这就显得有点落井下石了。
这是人品问题。
另外，秦立仔细想了想，都一个圈子的，这年头谁用不上谁啊，一切都是说不准的事儿，该交际还得交际，只要多长点心眼就好了。
等李壮泰将‘活拿’协议做好之后，二人合力将转心瓶装入了特制的保护箱，而后抬上了秦立的奔驰大G。
“你回吧，店里现在缺不了你，我就不跟你多唠了。这件转心瓶我会尽快处理出去，如果顺利的话，下周差不多就能把钱打到你账上……”
“不急不急，店里现在还顶得住。”
“行，你尽管放宽心就可以了，等钱到位吧。走了……”
秦立开车离开，直奔凤溪古玩市场。
现在都五点多了，天快要黑了，他要尽快把事情搞定，事情弄完，还要开车去接小妹和李书怡呢。
“嚯！你来的到是快，老刘还没到呢。”
秦立赶到周元林那的时候，周元林正送一个客人。
秦立见那客人不像是来买东西的，反倒像是某个部门的工作人员，问道：“干嘛的这是？”
“拍卖公司的。”
周元林笑道：“我这些瓷器都得处理出去，自然要跟拍卖公司合作，不然我自己卖要卖到什么时候？”
“是这个理儿！”
秦立心里早有预估，因此并没有感觉多诧异，对周元林说：“东西在车后备箱呢，块头比较大，你得跟我一块抬进来。”
“嚯！大件啊！走走走，我就喜欢大件！”
对于周元林这种人来说，越值钱的瓷器越好，回笼资金比较快。
等二人将保护箱抬到店面里，刘老成也赶到了，看到装有瓷器的大箱子，他顿时嚯了一声，“秦善财，你不会又找到顶好的东西了吧？”
秦立笑着回应：“还行，虽然算不上国宝，但也是顶级传世器。”
他一个‘顶级’，就将生意定了性，亿元以上的交易。
“要不说你秦善财是老天的亲儿子呢，谁要说不是，我第一个不同意！”
刘老成唏嘘不已，他玩古玩这么多年，还没弄到一件上亿的古瓷呢，而秦立，他们是看着入行的，这才短短三个多月，都两件了。
“不能比啊，真不能比啊！他这运气真是绝了！”
周元林也感慨了两声，不过，一想到秦立有再好的东西还不是跟自己交易？咯咯的跟个公鸡似的笑了起来，“这说明什么，老天爷都在帮我！“
刘老成翻了翻白眼，没好意思吐槽他，毕竟是雇主。
这时候，秦立将箱子打了开来。
二人立马打量箱子里的转心瓶。
秦立介绍道：“这款乾隆粉青釉镂空转心瓶，跟11年英国拍卖会上出现的那款转心瓶是一个形制的，就是欠缺了四片粉彩开窗。不过，不论是从制瓷工艺、还是釉彩釉质、还是绘工，还是底款，跟那款完全一样。很显然，是同批次生产的，绝对的乾隆御窑！”
周元林当然相信秦立不会卖给自己假货，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刘老成又是拿尺子量尺寸，又是用放大镜观察每一处镂雕，又是用手电筒照射内部的瓶子，最终得出结论，与秦立介绍的一样，真品无疑！
刘老成看了周元林一眼。
周元林心知他在想什么，无所谓道：“只要东西够好，该上浮就上浮，按照上次的估价模式来就行了。”
刘老成从柜台上拿出计算器，按了好一阵，最终给周元林报了一个估价，一亿两千万。
“如何？”周元林问秦立。
秦立耸肩，无所谓道：“就这样吧。”
这个价格肯定不如上拍卖会的价格，但不用交佣金，且交易时间短，并且还有交易保证，不像拍卖会，还有流拍的风险。
这个价格已经算是很可以了。
“爽快！”
周元林当即用海外账户给秦立的香江汇丰账户打了款。
未曾多久，汇丰银行便给他的手机发来了信息提示，账户余额五亿两千万。
除去3％的个税，也就是说，秦立就开车转了一圈，白手净赚一千六百多万。
这就是圈子！
赚钱从来不是靠努力，而是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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