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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7章 极致哀荣

作者:渤海郡公字数:6767更新:2023-11-09 23:56

而让他更加惊喜的还在后头。

随着新个税改革方案受到了普遍好评后,楚行也是觉得此人算是个人才,因此正月初颁发口谕,准许他入值房行走。

这句话,就是让他成为了值房行走大臣!

当然了,值房行走大臣,这只是一个约定成俗的称呼而已,楚行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值房值班大臣,值房行走大臣之类的话,那都是外人这么说而已,更多的还是表示对这些官员的尊敬,而不是说这是一个什么真的职务了。

准确的说,楚行一般都是用口谕或者是私人旨意的方式,招或者许可某某入值房值班、行走。

然而,就只有这样了,不会有任何明确职权上的描述,比如说参赞政务,参议军机之类的词汇是更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楚行,只是招或者准许他们进入值房值班、行走而已!

仅此而已!

不过这同样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值房的大臣们,哪怕是没有任何的明确承认,但以及是掌控着大乾王朝实际权力的核心臣子。

林大鹏能够进入值房成为行走大臣,这并不算奇怪,要知道之前的赵汝才担任税部尚书的时候,还是值班大臣呢。

不过值班大臣名额有限,此外楚行也是想要把值班大臣以及担任实际职务的高官区分开来。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林大鹏是不太可能在其税部尚书的任上,成为值班大臣了。

不过林大鹏不在乎啊!

原本以为会在从二品,税部左侍郎的位置上就退下来的他,如今却是成为了税部尚书,而且还成为了值房行走大臣,这已经是远远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料了。

林大鹏担任税部尚书三个月后,成为了值房行走大臣,也是宣告延康元年的到来,

但是在林大鹏进入值房后的半个月,大乾王朝又是发生了一件重磅高层人事变动!

正月十八,值房值班大臣、历任吏部尚书、礼部尚书等要职的大乾子爵孙乾。

突然毫无征兆的中风不起!

然后迅速引发朝局动荡!

正月,金陵城,马府。

孙乾躺在宽大的床上,床边是他的第二任妻子,此时正端着一碗散发着浓郁药味的汤药,一边神色哀愁,一边喂着孙乾喝药。

稍微远一些的,则是孙乾的几个妾室以及一群儿女。

这个人,和赛八仙,胡烨,李宗为他们一直都是待在京畿中央任职不同,他是中央和地方来回转。而且为大乾的今天,立下了汗马功劳。

统一战争结束后,孙乾就是长期在京畿任职了,并在吏部任上一干就是七年,后来调任礼部,同样担任尚书,并始终是值房值班大臣。

按照道理来说,他年纪不过五十余,而且也是深受大王信任,其政治生命少说也还有十多年呢。

君不见赛八仙现在都七十多了,依旧是值房值班大臣呢,虽然现在经历大不如前,不怎么管事了,但是依旧是公认的值房首席值班大臣,真正的大乾首辅、丞相。

然而正月十八的一场突如起来的中风,彻底让这个大乾王朝的重臣迅速进入了其生命的最后阶段!

孙乾长子孙秀才全看着连喝药都是艰难无比的父亲,忍不住悲上心头,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是没有哭出来,因为他看到了父亲的皱眉。

孙乾中风时,经过一大票御医以及王室理工学院的医学教授的抢救,虽然丧失了几乎所有的行动能力,连说话都是非常的勉强,但是神智却是依旧清晰。

昨天,他就已经是简单的口诉,让自己的长子代笔写了乞骸骨的折子!

纵横宦海一辈子,临死之际,他迫切的希望能够回家乡,去两老的坟头看一看,告诉他们,他的儿子回来了。

虽然御医院里的御医们和王室理工学院的医学系教授们,联手把他给抢救了回来,但是却也是给他下来催命符,以他现在的这种状态,活不久了,一命呼呼的时间也就是多则三五天,少则一两天!

实际上,即便是他现在启程回乡,估计也是撑不到活着回到家乡了,他就是想要回乡,哪怕是死在回乡的路上!

喝了两口汤药后,孙乾费力的轻摇头,等妻子把药拿开后,他嘴边开始喃喃着,他的妻子则是俯身上前仔细的听。

虽然口齿已经是含糊无比,说话都是让人几乎听不清了,但是陪伴了他后半辈子的妻子,依旧是听清楚,或者说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然后孙夫人抬起头来对孙秀才全道:“才儿,你父亲说,等旨意一下来,就立即启程回乡,不过你不用回去了,继续学业!”

“在国子监的学业不可荒废!”

孙秀才全听罢,当即就是道:“父亲,孩儿要送您回乡!”

他也是知道,父亲已经是时日无多了,他想要在他生前的最后一刻守在他身边!

孙乾不过却是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是有一个中年男子,孙夫人的二管家小跑着进来,人还没有进来,口中就是道:“老爷,夫人!”

马夫人看到这一幕,就是想要训斥,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慌慌张张的。

但是这个孙夫人的二管家却是浑然没有看到马夫人难看的脸色,而是自顾自的急忙道:“王上即将驾到!”

听到这话,屋内的众多人都是神情急变,而躺在床上的孙乾也是面露激动之色,嘴边喃喃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不过口齿不清的他却是连说出来的话估计他自己都是听不明白了,一旁的马夫人纵然神情依旧带着哀切,但是到底是主张马府二十年的女主人,当即就是道:“立即带人准备接驾!”

然而她的话刚落下呢,外头就是进来了一群人,看其服饰就是知道,这些都是大王身边的随行人员,有秘书处的秘书,有侍卫处的侍卫们。

紧接着,就听外头一声高喊:“大王驾到!”

话音落下,就是看见穿着一身便服的楚行走了进来!

楚行进来的时候,屋内的众人连忙行礼,就连孙乾似乎也是挣扎着想要起来,楚行当即抬手虚压:“都不用多礼!”

“孙爱卿,好生躺着!”

楚行环视了一圈,目光掠过了孙夫人以及孙秀才全,不过并没有在这些人身上停留多久,而后就是落在了躺在床上的孙乾身上。

他上前了两步,仔细盯着孙乾看了两眼,然后道:“五十来岁的人了,也不知道爱护自己的身体,这搞的!”

说罢,他转身看像了一旁的王室理工学院的医学系主任刘志涛。

这是个年纪只有三十来岁,身形瘦小,而且还驼背,连带模样看上去都是显得有些猥琐的中年男子,却是大乾皇家理工学院里的医学系主任,最早的一批医学生,当年偷民间死者的尸体进行解剖,研究人体构造,然后被逮住了的变态,就是他。

虽然其貌猥琐,而且心理多少有点变态,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现代医学上的造诣,当代无人能出其左右,这个人这些年可是进行了数百例的手术,当然了,他的病人大部分最后都还是死了。

但基本上,都是属于死于术后感染!

此人空有一身精湛的外科手术技术,对人体构造了如指掌,但是奈何这个时代没有相应的药物来搭配使用。

此外这个变态,天才在病理学上也是有着相当的造诣,通过显微镜等设备,已经是发现了众多致病的病菌等。

可惜的是,发现了这些病菌也没有相应的药物进行治疗!

刘志涛看见圣天子把目光投向自己,当即是迈动步伐走了过去,然后在楚行耳边轻语了几句!

听罢后,楚行也是皱起了眉头!

多不过三五天,少则一两天?

这前天还好好,身体看上去非常健康的孙乾,竟然命不久矣!

然后会成为大乾王朝里第一个因病去世的开国元老?

大乾王朝东镇庙时期的元老,如今可都还好好的活着呢,年纪最大的是赛八仙,如今已经是七十几岁了,虽然老朽,但好歹也活着呢。孙乾虽然名声不显,但自从接手礼部以来,兢兢业业,不论是教化,还是喉舌,都没让楚行失望。

其他的李宗为和钱梦久以及刘青山,陈二牛等人也都还好好的活着呢。

而在众人之中,年纪比较年轻,而且平日里也是比较注重养生的孙乾,却是要死在众人的前头。

这世道,让人看不懂啊!

此时,孙乾喃喃说着什么,马夫人贴身去听,然后转述道:“让大王忧心罪该万死!”

楚行道:“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你我君臣二十余年,爱卿你病了,孤来看望也是情理之中!”

楚行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床上的孙乾依旧神情有些激动,因为楚行的轻巧,但整个大乾王朝,能够有这个待遇的臣子还真没几个,这二十几年来,生病的臣子多了去,但是他却是没看过几次,也就至少极少数几个重臣病重,他才会去看望。

总次数一双手都数的过来!

能够在病重临死之际,让大王记挂着来亲自看望,孙乾觉得自己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随后又是喃喃了几句,不过说个却都是身后事了,一旁的马夫人虽然强忍着悲痛转述,但是说到后面却已经是泣不成声。

楚行听着孙乾的话,没有过大的答话,当差不多了,这才是道:“你我君臣一场,孤自是不会亏待爱卿的!”

然后他想了想后对身边的秘书道:“记一记,礼部尚书孙乾忠于君事二十载,孤心甚慰,授武英殿大学士!”

说罢,他转头再看孙乾!

孙乾的脸上露出了含糊不清的笑容,如果他这一辈子还有什么不完美以及念想,那就是还缺了一个大学士的头衔,位极人臣!

如今,楚行满足了他的心愿!

尽管在楚行的心里头,以孙乾的能力和功劳,是当不起这么一个大学士的头衔的,但楚行还是满足了他的心愿。

第二天,楚行得到报告,刚准备返乡的孙乾,还没有去到火车站就是在路上病逝,享年五十三岁!

随后,楚行亲自下旨,追封孙乾为侯爵,特许原爵承袭一代,减等世袭至男爵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数个时辰后,宫中再一次传来旨意,大王亲自给孙乾定下了谥号:文忠。

楚行亲自给孙乾盖棺定论,赐下了文臣之中,极为尊崇的谥号文忠,这是给了孙乾极高的身后荣,但是这事本身,并没有在朝野高层引起什么争论。

因为政治是非常现实而残酷的,前两天,哪怕是孙乾临近病死了,但是众多大臣们还是会络绎不绝的前往马府看望,但是等孙乾一烟气,偌大的马府瞬间就是变的冷冷清清了。

不过孙乾的病亡本身虽然没有引起什么争论,但是他病亡后,所引发的朝局动荡,却是瞬间就是爆发了开来!

为何,因为孙乾生前是值房值班大臣,礼部尚书,而且中风之前一直都是身体很好,楚行也是没有打算让他致仕之类的,所以之前并没有打算过给孙乾寻找一个接班人,按照楚行的预定计划,新一轮的值房值班大臣人事调动,应该是明年进行小调整,至于轮到孙乾,那至少也是五六年以后的事了。

但是现在,孙乾的突然病亡,却是瞬间打破了楚行原有的计划!

值房里的值班大臣,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每一个值班大臣都是出自不同的部门,在值房值班的时候,主要负责的事务也是不同的。

孙乾生前,在值房里,主要负责外交、藩务、教育、宣传等事务,而其他的值班大臣,各自负责的事务也是大多不同,比如说赛八仙,他没有什么明确事务,但是抓总,而赵汝才,则是主要分管税收、财政事务。

孙乾病亡,这多出来一个值房值班的位置,更准确的说是多出来一个分管外交、藩务、教育、宣传等事务的值班大臣。

其中的外交和藩务没有什么,这两个权力都不太重要,因为大乾王朝根本就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外交关系,至于藩务,同样也没有,因为大乾王朝目前为止,就一个藩国,那就是蒙古人的大乾金国!

虽然说大乾和蒙古人打生打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林丹汗建立的汗国,可是正儿安静的大乾藩国,他本人还是大乾的顺义王呢。

但是,以大乾和蒙古人之间的关系,也就谈不上有什么藩务处理了,有问题一般都是直接让军队处理,基本没什么藩务人员的事。

宣传这个权力,也不算什么众大的权力,因为大乾王朝里负责宣传事务的,都是礼部下属的朝报司,该司的司长,通常都是礼部右侍郎兼任,虽然看似权重,但实际上大乾王朝现在就一家报纸,也没有什么民间保持或者官方的第二家报纸,这舆论宣传事务其实还是比较简单的。

但是教育权力,却是极为重要的,大乾的教育权利,笼统来说是包含了科举权利的。

大乾王朝到底是一个传统的封建国家,对教育、对科举等问题还是非常重视的,每年的会试,那都是能够引起全国轰动的大事,官方也是从来都不会轻视,每年的会试期间,那都是严阵以待,试卷由军队直接押送,考场军队负责守护和监管,至于考场舞弊,也是一等一的大罪。

教育权利如此重要,同样也是因为清贵,一向来都是被文官们视为清贵养望的职务。

孙乾病亡了,这留下来的位置大概率上也是由负责教育,外交等事务的官员接任。

但问题是,众多大臣们一扫这满朝文武,却是找不出来非常恰当的候选人,比如说理论上最有机会继任孙乾位置的人,那就是现任的礼部左侍郎。

这个人去年年底才刚上任礼部左侍郎呢,这才升官几个月而已,断然不可能现在就提拔为正二品高官的。

连礼部尚书他都不可能担任,更别说是什么值房值班大臣了。

虽然理论上值班大臣没有任何的限制,但是纵观这些年的值班大臣,哪一个不是在正二品的品级上待了好几年,先在值房行走大臣的位置上傲几年,这才能够成为值班大臣的。

这礼部左侍郎都不行了,那么就得从其他机构选人了,但是这样问题就来了,专业对口的人没几个,但是资历和威望符合的人却是一大堆。

别说是那些资深的左侍郎了,就算是其他部门的尚书么,也是眼睁睁的盯着孙乾留下的值房值班大臣的位置呢。

这有机会,一些有心思的人,就是开始活动了起来。

怎么活动?

私底下串联,然后抬高自己的声望,或者是获得赛八仙这些重臣的支持?

都不是!

想要进入值房,赛八仙的支持有个毛用,大王的看重和信任才是重点!

基本上有资格竞争值班大臣这个位置的人,大多都是正二品尚书级别的高官,或者是熬了好多年的从二品侍郎、巡抚等级别的高官了。

这些人,甭管哪一个,都是在楚行那里挂了名号的,在外头也是独当一面的人,可没几个人是赛八仙的门下走狗。

嗯,相当重臣们的门下走狗的官员,是爬不到这种高位的,因为楚行不允许!

杜绝朋党,这历来是封建王朝吏治的重要手段,大乾王朝里也不例外。

所以,担任是赛八仙或者是赵汝才这些重臣的门下走狗,全都是被楚行打上了一个有多远滚多远的标签。

所以想要竞争值房值班大臣这个位置,找赛八仙这些值房值班大臣是没用的,相反还会在大王面前落了下乘。

唯一,同时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大王面前刷好感!

而且这种好感,还不能是和李宗为那样随便吹捧的,大乾的高官里,宠臣一直都是只有李宗为一个人,二十余年来,再无例外!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试图效仿李宗为,靠吹捧讨好楚行上位,结果呢,没有一个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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