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又算错了！”
沈珠低头一瞧，可不是算错了，她忙擦了唇边上打瞌睡时候的口水，打手势警告周令音道：“你可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姐姐！”
“我偏要说！”周令音笑嘻嘻的，凑上来，指着账本上面的口水印，又问沈珠道：“姐姐，你今日用午膳的时候没吃饱吗？为什么——”
她捏着沈珠发圆的脸蛋，这三年来，沈珠虽然努力的试图把自己吃胖些，最好能彻底看不出原来长什么样子。
但收效见微，也许是之前的风餐露宿伤了基础，她并不是多么有胃口，不能吃太多东西，吃进去，勉强只能算是吃了，但还是发胖不起来。
稍稍发胖了之后，反而显得更加珠圆玉润，丰盈身段，更加柔婉妩媚。
周令婉看不下去，只觉得她这是火上浇油，于是才打断了沈珠的计划。
在她看来，沈珠长得貌美，有时候虽然会惹来麻烦，但更多时候还是很有用的嘛！
至少没有人能坐在酒桌上，旁边的奸商便一下子傻住了，呆愣了，让生意谈得十足容易，东西卖出去，又进账一大笔。
她们现在做的又是游商，谁也不能事后再来找人。
可谓是十足满意。
唯一对这件事不满意的就是沈珠，不过周令婉送了她一整套黄金的头面之后，后者一下子就积极主动乐于做事了。
虽不能说话，但假惺惺的抛个媚眼还是可以的。
沈珠鼓起腮帮，让周令音别摸她，又问周令音周令婉在做什么，周令音坐下来，有些苦恼爬上少女无忧无虑的面目。
“还能是因为什么？自然是又有人上门来，想要求娶我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到底都是什么心思，无非是想要我姐姐的钱财，又想要能日日看见你，最好能摸到你的房中——”
刚摸了茶盏喝了一大口茶的沈珠呛咳了嗓子眼的茶水，回头来恼怒的看着周令音。
“你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家，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周令音捂住自己的眼睛，假装看不见沈珠的手势似的，但转瞬间又忍不住似的开口道：“姐姐不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吗？”
沈珠厚脸皮着：“我嫁过人了呀，那个事情不是同你说过了吗？我还把他害死了。”
周令音看着女人脸上的笑意，想跟着笑，却笑不出来，只能匆匆反驳沈珠道：“那根本不算是嫁人，那是坏人把你掳走了，你只是为了自保才害了他！”
好吧。
赵谨确实是个坏人。
不过这三年来，自然也有周令婉阻挡不了的时候，有人求娶沈珠，她就只能说沈珠是个寡妇，嫁过人，还克死了。
夸大渲染，以此证明，若是你真的要娶，就必然横尸当场。
自那之后，确实没敢正大光明来娶她的人了。
沈珠挠挠头，又劝周令音别担心，她姐姐那么厉害，什么事情都能做好的。
毕竟周令婉的确十足厉害，能在这种乱世保护她自己不说，还有周令音和沈珠。
沈珠也在她的帮助下，一点点学会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懂得开店，她已经将之前的酒坊扩大了数倍，现在靠着那药酒。
也勉强能让自己说出一两句话。
不过她现在发现不说话的好处，便也渐渐地懒起来，不愿意在人前说话，省得有时候人家会觉得她不说话怎么了。
又觉得她说话怎么了。
而且说话也不一定是时时都能做到的，她怕让周令音高兴起来，又叫她失望了。
周令音以前没接触过害不了解，现在沈珠常同她玩在一起，才发现她比起来刚醒过来的时候要可爱多了。
像是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女郎。
就像是沈珠之前一样，不过周令音害被周令婉约束着，估计是不向她一味的跋扈，后面做出来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沈珠投桃报李，为了周令婉做的这一切有用，也时不时的同周令音说一些自己从前做过的错事，导致的结果倒是很恐怖。
周令音听了，反倒是讨厌起来许多事情，她说那些郎君都是图她的，于是宁可交税也不肯嫁人。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沈珠不清楚，但看周令婉不做声，便觉得轮不到她开口。
其实如今按照沈珠做的生意来看，她早可以离开周家两姐妹，可是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若没有周令婉当时带着人从人牙子手中救下沈珠，沈珠想自当时早应该死了。
她不会活到现在，还有这么多钱，她这些钱，因为也没有地方用，干脆就让周令婉继续管。
有时候也对周令音说，等她出嫁了，这些都是她的嫁妆。
周令音也说：“姐姐，你该为自己置办嫁妆的。”
这些话曾经在周令婉面前说过一次，是周令婉打断了周令音，等她回去，又在沈珠面前单独说一次，对不起。
沈珠摇头。
周令婉又说：“虽然那位已经又征伐了一国，但你还是不准备回去吗？”
沈珠就打手势，比划道：“他有真沈珠。”
我只是鱼目，混不了珠。
周令婉笑话她，说沈珠到了现在还学不会豁达，总像个小孩子似的记仇，不愿意放过自己。
沈珠不知道记仇有什么不好的。
她心里想，她是很喜欢沈漠的，即便是这几年，她时常还会梦到沈漠，梦到男人摸住她的脸，柔柔的喊：“女郎。”
她梦到成千上百个画面，没有一个是重复的，她和沈漠生活了十多年，能记下来的东西太多了，能幻觉的东西也太多了。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那些是自己的记忆，还是幻想出来的？
但有一次，她远远的看到过市井百姓传的暴君画像，上头的人很模糊，并不像沈漠。
对，那不是沈漠，是谢云凛。
沈漠已经死了。
沈珠长叹一口气，胡思乱想了最后，也没有写好账本。周令音后来被姗姗来迟的周令婉叫走，不多时周令婉又回来找她。
女人开口便道：“虽然说了怕是你不同意，但我想，还是要告诉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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