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要是有一天不要我了，我会尽己所能的远离你，彻底忘了你，就再也不回来了。--**--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唯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只陶瓷小狐狸的肚子里藏着一张很孩子气的纸条，是眼前这个男人在还没有学会成年人的狡猾时，也不肯大大方方递过来，只藏在一言不发塞过来的储蓄罐里的妥协。
唯果到最后也没明白那次他到底生了什么气。
但他意识到这是左左的妥协。
原来这才是他的底线，你不要我了，我就离开。
可我没有不要你，从来没有。
等他失手打破了，才看清楚的心意和
委屈，是不是还是发现得太晚了。
左天煜见他没搭话，有点懊恼，本来应该先跟他提起在西藏的那些日子，左天煜还清楚记得有次林天吊儿郎当地偶然提起，他看到了唯果眼里骤起的亮光。
啧，没什么执念的普通人对极地能有多少兴趣。---
“呆了多久？”
“没很长时间，站里呆了三个月，出来之后觉得还是太阳东升西落的地方靠谱，项目结束就跟着回来了。”如果这漫长的三个月还不能让我释怀放下，那么到底在什么地方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左天煜说的淡，语气也淡，但这不耽搁唯
果心的不平静。
好像原来身边软软的伸手就能抱的一
个人，自己长了两年，好不容易磨掉的那
个冷冰冰的事不关己的壳子，变本加厉的
还回来了。
有点心酸。
有点心疼。
左天煜刚回到清市不久，冰箱正好趁
着这个机会填满。唯果看他净往购物车里
扔乱七八糟的零食，皱着眉，往左左身前
的购物车里放进去一大瓶橙汁和鲜奶。这
是他们的默契。左天煜盯着这东西，原来
推起来轻飘飘的好像变得沉坠千斤，脚步
涩得厉害。
唯果脚步不停地往果蔬区那走，挑挑
拣拣看起来很熟练，西红柿，西蓝花，西
葫芦……后赶上来的左左看见他正把排骨
往里放，微怔，“排骨?你要自己做饭?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不是没有跟唯果朝夕相处过，那时候
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人，被学校里那些小
姑娘前后追捧着，T大流传至今的传奇，
但传奇不会做饭，是当年相当多迷妹的遗
憾。
“喜欢上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照顾的人，三天两头跑超市，好像他不知道自己本来胃就不好。”
也是，好几年没见过了.....
左天煜觉得自己现在胃就不好了。不要钱
的酸涩从心尖溢到嘴里，苦苦的，又变回
来了那个丑陋的怪物，他从不觉得同性恋
或者异性恋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因为很
大程度上我们并没有选择性向的权利，但
对着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虎视眈眈，因为他
跟某个女生露出的温柔笑容而嫉妒，因为
他跟队友的默契而不快，那样子的他简直
陌生极了，一个抽去了理性的荒诞小丑，
妄图在阳光下起舞。
左天煜踮了踮脚，右脚微微用力侧转过身子，把脑袋正对着他，眯着眼笑，“那她真是好福气。”我盼也不敢盼的幸运，那个在他遥远家里的女士，一定也感叹过自己的好运气。
唯果没看他，想多活几年，“是啊，可惜我没那个福气。到现在也没为他做过一顿饭。”
把挑好的橙子放进购物车，唯果转过
头，看见他看过来，眼里是满满的惊讶和疑惑。
这样的反应才是小狐狸真正有东西没搞明
白时会有的下意识反应，想起昨天和今早
他明显偏快的语速和稍稍丰富的面部表
情，他不会还看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以为他把自己给忘了。
左左永远不知道，有时候破绽不在话语的
逻辑里，不在表情反应的衔接里，撒谎本
身就是最大的的破绽。因为有个人比你懂
你，比你了解你，以至于当你开始有意识
掩饰自己的心情，遮掩自己的态度，答案
就已经昭然若揭。
“我们回家吧，我挑好了。”见他等的久了，唯果也没了再挑的欲望，招呼他往收银台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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