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儿,黛思思那秀眉微动,唇瓣轻抿,狐狸眸是紧紧盯着那一沓信不动了。
玉手不自觉中悄悄伸向信件,想要打开那些信。
她是很好奇的,好奇对她是小气傲娇又有心眼的人,对那褚丝樱是怎么样的。
但,私自看他人信件,确实不太好。
她的手滞在半空,脑子里纠结了一瞬,还是强压着好奇心,打算收回手合上木盒,将东西放回原位。
可也就是这时。
啪!
嘶!痛!
“你干什么!谁让你随便动我的东西的!”
祁若衡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面前,用力猛地合上那木盒,并一把夺过。
木盒狠狠夹住了黛思思的手指,他似也丝毫不在乎,脸冷得像冰块,还蕴着怒意,那双灰褐色的凤眸里,更是能深入骨髓的疏冷和厌恶。
黛思思那食指和中指第二骨节的位置,此时早就变得红肿起来,还隐约泛着青紫。
莫说被夹得人疼,便是这般瞧去,看得人都觉得是揪心的疼。
毕竟,十指连心啊。
但她却恍然未觉。
那双狐狸眸只望着对方那冷漠厌恶的神色,随即眼尾闪过异光,眼神有说不出的复杂晦涩。
之后,她竟勾唇自嘲暗笑了一声,祁若衡这种眼神,几乎是瞬间将她的记忆调取出来。
让她想到了,魂穿前,在那个所谓的“家”里,那些“家人”日日看她的眼神。
骂她猫狗不如的极其厌恶她的养母,冷漠无视她被辱骂殴打的冷血的养父。
还有一个冷眼旁观,幸灾乐祸,整日拿她当乐子消遣的没有血缘的哥哥。
以及,那些数不清的只要见到她都要踩一脚白眼吐她一口唾沫的亲戚,街坊邻居。
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神,投向她时,都是和祁若衡这般表情一样。
仿佛,她是阴沟里那阴暗爬行的沾满秽物的臭虫,是只配在那沟渠里待着,但凡她碰到了不该她碰的,就像是犯了天大的错。
是要被全世界谴责,是恨不能把她大卸八块也不解气那种。
她没有让自己在过去痛苦中挣扎太久,那对于心智不成熟年幼的她来说,是痛苦是深渊是阴暗面,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只是衣服上的污渍,身上一道愈合的疤而已。
顶多,心里会有些不太舒服。
且转瞬即逝。
她重新理好情绪,依旧忽视着手上的痛,好像这点儿痛根本不算什么。
狐狸眸微微一笑,眸底露出歉意,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翻你的东西的,我是看到有这个木盒,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这也没上锁,我就打开了。”
“这打开一看,才发现是你和褚姑娘之间的东西,我正准备关好放回原位的……”
黛思思解释到这儿,视线再次落在对方那紧皱的眉头,和那蓄满怒火的脸上,轻轻吐出一口气,也不继续解释了。
瞧着他那一腔怒火,像是触碰了逆鳞般,很显然,自己再怎么解释,对方也认为自己在狡辩。
便只老老实实,郑重其事又道了一句,“对不起,这事,是我错了,我再次给你道歉。”
“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计较了呗。”
黛思思道歉语气有十足的诚意,声音又娇软纤细的,入耳如那小狐狸在耳畔嘤嘤低语道歉。
听得他是心尖猛颤。
再抬眸瞧去那双狐狸眸,更如掺了碎了的琉璃,折射的光泽都是破碎可怜的。
再观那仰面笑得极其讨好的芙蓉面,俨然是那做错事求原谅的小狐狸,模样是说不出的软糯可怜。
祁若衡原本是一肚子怒火的,他最讨厌旁人随便动他的东西了,尤其是这般私人的东西。
但一听黛思思那声音,瞧那狐狸眸,观那芙蓉面,那心中怒火就像是被冰水浇了个透。
是一点儿也无了。
神色稍霁,眉头不由得舒展,灰褐色的凤眸盯着面前的黛思思也降了怒意。
心中不禁暗叹,她是真的有本事在身上的。
“算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直到听到对方说这话,黛思思那面上讨好的笑才收敛了,连忙点头应是。
虽然前几日他发神经,让她有些厌烦他,但,她可以讨厌他,可不能让他再度对她生厌啊。
为了她的事业,她现在还就得好好供着他,不能惹他生气,抱紧这个临时大腿。
只等到她妇科圣手名声打响,没了质疑声,有质疑声也造不成威胁后,她就能一脚踹了他了。
从书房出来,黛思思回到自己院中,那手指上的疼痛,这才好像爬过了一座高山,传到了她的大脑。
她才感觉到那钻心入骨的疼。
一旁绿盈和青雾跟着夫人回到思湘苑行到里屋,她们自然第一眼就瞧见自家夫人那受伤的手指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们也根本没有闲心去了解事情原委。
只看到那原本纤细柔白似葱段的两根手指,此时青紫肿胀得跟长条茄子一样。
看得那叫一个心疼。
她们虽然是夫人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