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里多年来形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市委办、市府办、市委组织部、宣传部的人员都分开坐。罗观一开始去吃饭，还是郭继山的秘书带到了指定的地点，这两排基本上都是领导秘书们坐的。
领导秘书们之所以坐在一起，是因为大家好沟通、交流一下信息。这年头最重要的就是信息，特别是高层信息。每个领导秘书都会掌握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信息，大家交流起来也没什么坏处，特别是自己可以随时为服务领导提供建议。
所有的领导秘书都不会仅仅满足于拎包开车门。
秘书之间的关系很大程度上反映出各个领导之间的关系。通过大家的交流，罗观可以判断出谁远谁近，从而判断出领导们特别是市委常委们之间的关系。这对于他今后替景卫东思考问题的时候，直接最为准确的依据。
郭继山的秘书叫宋国晶，比自己还小两岁，在市委办公室干了两年了。宋国晶平时没事了也会到自己的办公室串串门。宋国晶看得出来，罗观与郭继山的关系好像很好，并且，因为这种关系，郭继山与景卫东走得很近。
领导们的关系好，作为秘书自然也显得非常亲近。罗观第一次到饭堂就是宋国晶带去的，并由此知道了吃饭时的座位还有这么多讲究。
罗观刚到饭堂的头几次，与罗观坐到一起的秘书们并不多，有可能一些秘书对罗观不太熟悉的原因。而范捷的身边却是围了不少。
而北召县、东峡县的干部调整结束之后，罗观到饭堂，向他打招呼的人明显多了，除了几个科长，其他人罗观都不太熟悉。
罗观认识的人多，但罗观在饭堂里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罗观的经历被这些年轻人一遍一遍地翻出来解读，一了解过后发现罗观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干的任何一件事，放在其他人身上，都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大吹特吹的事，而罗观干这些事却一个接一个，好像不费什么劲似的。
难怪人家对够入了市委书记景卫东的法眼，人家就是凭着真本事。哪里像范捷，范捷除了跟老寡妇有一腿比较出名之外，其他的还真是看不出他做出了哪些政绩。
有好事者对罗观与范捷进行了研究，发现这两人都出自北召县委办，从一开始就是冤家对头。人们发现，罗观善用阳谋，范捷善用阴谋，罗观在干事上有绝招，范捷在搅事上有一手。
元月中旬，罗观正在屋里整理资料，党校常务副校长李中恩径直走了直来。罗观是秘书，他的办公室一般要始终开着。
“小罗，不错啊，终于调到市里了，这个比到市委党校要强多了。你当初不来是对的。”李中恩一见罗观就说道。
罗观赶快给李中恩倒茶。
李中恩说，景书记亲自给他打的电话，让他来办公室一趟。罗观带着李中恩进入景卫东办公室。
罗观给李中恩倒了茶，正想离开，景卫东说：“小罗先别走，也听一听。”
景卫东说，马上市里的县处级干部培训班已经开始了，他要给大家讲一堂课。
李中恩问这堂课的主要内容是什么。景卫东说，这次讲课不同于以往，不能简单地罗列党史，不能纯粹讲马克思主义哲学，要把理论与实践相合起来，甚至可以是实践更多。我们培养干部、使用干部的导向是什么，那就是不能光会说、不会做，必须要服务、服从于经济建设这个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