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天空出现血月,她就消失了,他就跳海了。
难道她的重生,是御枭寒用自己的命来换的吗?
席唯一捂着自己的胸口,疼的仿佛不能呼吸了一般。
她问过萧爵了。
萧爵说,御枭寒只有三天的命了。
三天之后,他必死无疑。
“他有让你做什么吗?”席唯一依旧背着身影站在逆光处。
“除了好好照顾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还能有什么?”
厉少天的眼眶也红了。
“还有呢?他今晚会离开,是吗?”
“是。”
沉默,整个画室都是悲伤和沉默。
良久,厉少天问道,“你知道他要去哪儿吗?”
“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席唯一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无声的哭泣使得她说话都难受了起来。
“当初,你为什么要卖掉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微不足道?”
“真那么微不足道就不会卖掉了?”
厉少天嗤笑,他不懂了。
他只是可怜,同情,心疼御枭寒。
“席唯一,你在那个地方偷走了一个少年的心。”
“你不会知道,他为了你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
“你喜欢画画是吗?是你教他画画的是吗?你知道他回到基地,为了一只画笔,可以在众人的讥讽嘲笑之下赤脚踩走火炭吗?”
“你知道他为了那块画板,可以滚铁钉吗?”
“你知道他为了保护那几张破纸,被鞭子抽打的体无完肤吗?”
“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他都瞎了还可以把你画的这么像?”
“那是因为他画你从来都只能在黑暗里画。”
躲着画,偷着画,悄悄的画,只要有空,只要还活着,无时无刻都在画。
可在基地里,他从来不敢把席唯一真正的样子画出来。
所以那个时候,连厉少天都不知道席唯一长什么样?
他只知道。
御枭寒出的那次任务,被一个女孩偷了心。
或者说,是他主动把心丢在那个女孩那儿了。
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
更想不通?
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而已。
御枭寒和席唯一不过认识区区半个月而已。
“你是不是在怪他当时不告而别?我告诉你,其实能陪你半个月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们被放出基地出任务,每个人都被注射了特制的毒药。
每个任务有规定的时间。
规定的时间里不能完成任务,死。
可完成了任务,不再回去了,更是死。
那种死比直接死痛苦千万倍。
因为那毒药不会立刻让他们死,却会折磨的他们生不如死。
当初御枭寒提前完成了任务却身受重伤。
机缘巧合之下被席唯一救了。
他那次的任务期限是十天。
可他却十五天后才回了基地。
超时了,自然免不了一通非人的折磨。
可他被折磨的半生不死,嘴里满是血迹,却还对他笑了。
那是御枭寒第一次对他笑。
也是御枭寒第一次对他交心。
他前所未有的笃定和坚决,他要摧毁那个地方。
他要出去。
他说,有个女孩在等她。
【我不能让她等太久。】
【等太久她会生气的。】
他骂他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他也不生气。
后来,他每天都在努力。
前所未有的努力。
那是用一次次的鲜血淋漓来做的努力。
终于,他成功了。
“可是那个女孩并没有等他,她失约了。”
厉少天双眼通红的看着席唯一。
席唯一疼的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你知道你大手一挥,随随便便卖掉的地方,他买回来有多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