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那瓶酒后，钱文星就带着林方瑶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酒吧后，一个身影悄悄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因为假日酒店离得并不是很远，所以喝了些酒的两人并没有打车，而是打算散步走过去。
两个人路过一条步行街，目光被步行街出口的一个小角落吸引了。
那是一个跪在地上的老头，夏天的夜晚，他穿着一个脏兮兮的汗衫，还有一条脏到油污反光的裤子，就那么跪在人行道上。
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大纸，上面写着他的遭遇：幼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现在他得了绝症，人生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只希望大家能发发善心做做慈善，好让他那个年仅八岁的孙女在他死后能有钱活下去。
上面还附带着小孙女的照片。
大纸前面则放了两个二维码，还有一个不锈钢盆，里面已经零零散散放了不少钱了。
在老头的旁边，还有个年轻人架着手机在直播，似乎在帮他吆喝，让广大网友发发善心，多多打赏。
林方瑶的脚步顿住了，她从口袋中掏出手里，上前想要扫码。
钱文星拉住了她，问道：“你就这么捐款了，不怕他是骗子吗？”
“怕，可就算他是骗子，我又能损失什么呢？”林方瑶反问道。
钱文星摇头说道：“看似你只是损失了捐出去的那些钱，但真正受影响的是那些真的需要帮助的人。”
“如果我今天在这里捐款被骗了，那我下次再遇到同样的事情，我害怕再被骗，就不会捐款了。”
“换句话说，就是经济学上所说的劣币驱逐良币。”
“遇到这种事情，贸然捐款绝对不是最优选择。”
林方瑶以为他在找借口，皱眉问道：“那应该怎么做？”
钱文星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淡淡说道：“很简单，报警核实。”
闻言，林方瑶的神情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但见钱文星已经把电话打出去了，她也没再说什么。
很快，钱文星就从警察那里得到了结果。
这老头是个骗子，已经在多个夜市和步行街行骗了。
什么丧妻丧子之类的话都是他瞎编的，他的老伴和孩子都在家里好好的呢。
并且，他也没有孙女，只有一个孙子，现在已经上初中了，今年正准备初升高了。
上面那个小女孩的照片，是他的mcn在网上随便找的。
对，旁边那个直播的男人跟他是一个直播公司的，两人就靠这种方式骗打赏，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直播账号被禁了好几个，但他们很快就会换个账号换个主播卷土重来。
“好的，谢谢您。”
钱文星挂断电话，把警察叔叔的话跟林方瑶说了。
林方瑶沉默了，她再看向老头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了怜悯与心疼，只剩下了厌恶。
她无法理解，一个老人，怎么能这么诅咒自己的老伴和孩子。
钱文星轻声道：“这就是金钱的奴隶，将自己的尊严典当给了金钱。”
随即，他又想到了自己。
他又何尝不是呢？
在金钱面前，他也丧失了一部分真实的自己。
“走吧。”
钱文星的酒醒了一大半，拉着林方瑶离开了那个地方。
两人走在半路上，林方瑶一直在控诉那个老头，说他怎么能这么坏。
钱文星却笑而不语。
当两人离开步行街的热闹地方后，钱文星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个脚步声一直跟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