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夫见状又赶紧拿出一只干净的碗来,放在清水中洗了洗,盛起一碗又递给了唐宁。
唐宁也不客气伸手接过,照着碗边儿吸溜了一口,这番举动把几个伙夫都看笑了起来,他们看着这动作可太亲切了。
“这位大人,俺们这粥煮的如何?”
一名伙夫壮着胆子问起。
“很稠实,却是不疙嗓子,你们还放了盐?”
唐宁有些意外,他从粥中竟然尝到了咸味。
“这都是钱大人的意思,他咱们也做不了这么多人的菜,只能往锅里放点盐巴凑合了一下,光吃白粥吃多了确实咽不下去。”
伙夫指指钱有为笑道。
唐宁飞快喝完了手上的粥,放下碗筷道:“行,那就这样先煮着,对了你们这儿的柴火怎么来的?”
“衙门里派人请樵夫用车送过来。”
钱有为立刻说道。
“那就是买的了?”
唐宁轻声道了一句,眼中泛出光亮,他好像知道怎么安顿这些老弱病幼了。
从安置难民的庄子出来,唐宁带着钱有为来到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面前不远就是一处荒山。
“宋绍,把火炮从马车上搬下来,你们几个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人,顺便带棵树回来,在二百步外做标靶。”
唐宁吩咐起身边的几个家丁。
“是。”
宋绍几人领命,立刻从车上搬出了火炮。
唐宁蹲在地上,开始为子铳装上火药和铅弹,他记得佛郎机炮最低的射程为二百步,这个距离,几乎只比优良弓箭多出五十步左右,所以这次试射炮的目标,打中二百步外的目标就算成功。
“小侯爷,这是您弄出来的新武器?”
钱有为看着唐宁蹲着往一根铁管子内塞着什么粉末,好奇问了起来。
他不知道火炮是什么东西,但标靶这个词儿他能听明白,因为弓箭也需要这个。
君子六艺中有射箭,国子监的学子都要练习,他当然也是练过的。
“你不用管这个,你先在这好好想想,这京城附近还有哪些能让那些灾民去做的事儿,还有城中那些地痞流氓的事,想出来了,功多一分过少一分,想不出来,安心去蹲大狱,你不是总说受排挤去干些脏活累活吗,这个应该不难吧。”
唐宁头也不回,手上也没闲着道。
钱有为闻言顿时不再吭声,坐在马车后苦思冥想起来。
他现在明白自己处境了,这牢多半是要坐的,但是因为自己至少没贪污灾民口粮,也算做了件实事儿,被这位唐小侯爷看在眼里,要坐多久的牢,多半就要看这位小侯爷怎么与刑部和他的上司们说了。
小半个时辰后。
几名家丁扛着两丛放倒的灌木跑了回来。
“少爷,咱们去看过了,前面都没有人,山上也没有。”
宋绍几人气喘吁吁道。
“行,过去把标靶布置好再回来。”
唐宁将火炮摆好位置,安装引线。
看着家丁把两个标靶已经放在二百步外赶了回来,唐宁立刻将子铳放进了母铳内,在底座后锤紧木楔,子铳就被牢牢卡死,插好引线,拿出准备好的火把点上。
“捂耳朵!”
唐宁一声高喊,在点燃引线的瞬间就扔下了火把,背身捂紧耳朵。
“轰!”
一声巨响后,炮口腾起一阵白烟。
“唏律律~”
拉车的两匹马焦躁不安地抬起前蹄嘶鸣起来,作势欲逃。
宋绍几人急忙赶过去拉住马匹。
唐宁则是慢悠悠检查起了火炮,用来顶住子铳的木楔已经被火炮后坐力冲击的粉碎,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提起了子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