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徐温看向江灼,看着对方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放弃慵懒的姿势,神经也跟着微微紧绷。
心里是矛盾的,有些后悔放松戒备,但又总觉得江灼有点不一样,至于原因,大概就是这人过分的与众不同?
沉默了一会儿,江灼叉着腰挺直腰板儿,试图遮掩着什么的咳嗽了几声,一本正经地问道: “那个什么——咳咳,文字游戏?”
“哈哈哈哈哈哈。”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无奈,徐温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意识到有些失礼后抬起手里的册子挡住半边脸。
“唉,你!”江灼看着人这乐不可支的动静,脸也跟着发烫,要不是被双大眼睛盯着不好意思,早就糊弄着翻篇儿了,现在为时已晚,只能手忙脚乱地遮掩: “小班长,给哥留点儿面子呗。”
敢情装了半天深沉,是因为没听懂啊?!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些芥蒂在笑意中消散,心照不宣的抛之脑后。
良久,徐温才平静下来。
“开心了?”不知怎的,江灼就想说这么一句话。
“嗯。”确实也可以说,这样无厘头的开心——还不错,徐温垂在身侧的手摩挲着衣摆顿了顿补充道:“你是个好人。”
猝不及防地被发了一张好人卡,江灼撇了撇嘴不自在地抖了抖胳膊,顺势抬手将额前的碎发顺到脑后:“也不完全是,刚开始看你挺揣着的,就存心找事儿来着。”
有些被这份直白吓到,徐温眉头轻挑,转念一想按江灼的性格这样才算正常:“觉得我揣着?”
与之回应的又是一阵沉默。
敛下眸子,徐温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从容,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揣着才会合群。”
“所以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就不用揣着咯?”
“嗯?”
江灼没有回答上一个问题,径自走到徐温的对面,停顿一瞬猛地弯下腰靠近,近距离下看起来愈发立体的五官,视线粗略的滑过最终停留在眼睛。
其实短暂地相处下来心中自有考量,清冷疏离是徐温,温和友善也是徐温,二者是无法吻合亦是无比真实的存在,而这样的徐温除了漂亮,内核更是莫名的吸引人。慕强是人的本能,更别说这人还这么对自己胃口。
在人群中享受孤独,这种形式的自由,也挺酷。
一字一顿重复了上刚刚的话,末了江灼颇有兴致地加了句:“先别着急拒绝啊,我一个人可算不上群。”
“嗯......”徐温语调拖长状似考虑,食指中指并拢抵住对方的眉心,稍稍使力将人推开反问道:“文字游戏?”
“呵,真有你的。”
看清徐温眼底的笑意,江灼也顺势退后站回原位,不打扰小班长学习。
啧,这家伙,噎人真有一套。
夜晚的风清清爽爽的,吹在脸上很舒服,和叶垚在上一个路口分开后,徐温骑着自行车看着前方被车轮碾过的树影,速度逐渐减慢。
这条马路在记忆中来来回回被翻修了几次,街边整整齐齐的绿化带,紧跟时代潮流的装饰路灯,迎风飘摇的柳枝和青草味对于徐温来说再熟悉不过。
这些是比较特别的伙伴,无限包容地接纳着碎片式的情绪,包裹在自然里的轻哼彰显着今晚的主旋律——放松。
楼下锁好车,三步并做两步跨越楼梯,晚自习的时间用背诵替换了,没做的内容相应顶到晚上。
徐温边掏钥匙边想着时间安排,可下一秒,随着钥匙插入锁孔转动,顺着手腕传来咔哒一声闷响,整个人犹如被迎头泼了一瓢冰水,愣怔在原地。
指尖微颤,一层鸡皮疙瘩夹杂着说不出的冷意浮在手臂上,徐温握着书包肩带的手收紧,直至掌心感受到一丝疼痛才缓过神来。
后颈有些僵硬,像是老化生锈的转轴,动一下响一声。
刚刚在开心什么已然毫无印象,满脑子充斥着无措,以及已知的未知的的计划即将被打破的恐慌。
机械的打开门,莫名有些刺骨的穿堂风仿佛把一个人从徐温身体里猛地吹了出去。
果然——
听到动静的女士优雅的捧着一杯红酒转过身,大概心情很好,以往的愁苦散去面色都红润了许多,见到少年呆呆地杵在门口也笑脸相迎:“回来了?”
“嗯。”讷讷地应了声,徐温走上前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嘴唇合开酝酿了一下说道:“这么晚了,少喝点儿,早点......”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人摆手打断,喉头的‘休息’咽下,徐温再次沉默,顺着牵引的动作将单肩包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一时间想不出下一句要说些什么。
温琼瞥见徐温这幅模样,心头的雀跃也消了几分,兴致缺缺地抿了一口酒,细长的眉毛皱起:“你爸要是回来,不问算了,要是问起来,就说我这两天在家好好的陪你上学。”
“嗯。”
“妈紧跟着你爸去的岑州,这次倒是没瞧出来些什么,除了他身边那个早就结婚了的秘书也确实没个像样儿的女的,谁叫他这半年以来天天往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