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妍跳的是竹枝舞,本应两人一组互相配合。可如今她一人独舞,有些动作不敢做得太大,就显得束手束脚特别生硬。
眼看着一件出风头的事要变成了出丑,江妍心里就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跳。
忽然间,一个红色的身影转到了她的身后,给了她一个腾跳的支撑,让她很是顺畅地从地面跃起又落下,完成了这支舞蹈最难也是她最担心的一个动作。
江妍正想感谢身后的人,可一转身,瞧见的人竟是姜宁,她就神色一滞。
“别分神!”姜宁提醒着。
江妍心下虽别扭,但到底不是好坏不分,最终在姜宁的配合下有惊无险地跳完了这支竹枝舞。
坐在上首的胡太妃便同江太后笑:“这对姐妹花倒是默契十足。”
江太后但笑不语,承运帝却奇道:“那个小姑娘也是永安侯府的女眷?”
江皇后这才在一旁搭腔:“那是臣妾的外甥女姜宁。”
承运帝就“哦”了一声,将二人唤至跟前。
承运帝是看着江妍长大的,可姜宁却是第一次见,因此对她不免多了几分打量。
“都说外甥像舅,她这模样瞧着倒和伯卿有几分相像,是你们江家人的长相。”承运帝同江皇后笑道,然后就指了桌上的一道糕点,“舞跳得不错,这个赏你们了。”
“谢姑父赏!”江妍一听这话就兴奋地上前行礼,接了那道糕点。
姜宁则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江妍身后,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江妍一脸炫耀地抱着那道糕点回席,瞧见跟在身后的姜宁,故意没好气地嘟囔:“我可不会感激你!”
“我只是不想看你丢江家的脸。”姜宁则面无表情地回呛。
好在二人还记得这是在宫里,斗过这一嘴后都不再说话。
待到宫宴结束,一行人回到永安侯府时,已是下午申时。
所有人都累得不行,都想早些回屋卸了身上的行头换上轻便的衣裳,不料太夫人却沉着脸同大夫人和二夫人道:“都到我屋里来。”
二人皆是一愣,穿着诰命服饰就去了福安堂。
太夫人先是将两个儿媳妇凉在屋里好一阵,自己换了一身居家的常服后,这才问起了针线房的事。
“针线房能有什么事?”二夫人不以为意地笑,却被太夫人瞪了一眼。
大夫人见状忙问:“可是出了什么纰漏?”
太夫人就将早上发生的事同二人说了。
大夫人没敢接话,二夫人却笑道:“我就说今日宁姐儿身上的妆花缎子有些眼熟,那可是我大哥特意从江南带回来的苏州云锦,整个京城都找不到几匹花色一样的……宁姐儿这回可算是赚大发了……”
太夫人听得脸色一沉。
她这个二儿媳妇每次都这样,永远也领会不了她的意图。
当年若不是老侯爷坚持,自己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拎不清的儿媳妇进门。
“我同你说的是缎子的事吗?”太夫人不悦地道,“妍姐儿胡闹,崔娘子一个管着针线房的人也跟着一块胡闹,耽误了正事不说,还让宁姐儿不得不去仙绣阁买成衣,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你觉得旁人会怎么说我们永安侯府?”
葛氏的神情就变得讪讪的。
每次只要牵扯到了姜宁,她这个婆婆就像是变了个人,心更是偏到了嘎吱窝,就好像妍姐儿不是她的亲孙女一样。
也难怪妍姐儿不喜欢姜宁,就是她都要嫌弃这个便宜外甥女了。
“那依母亲的意思……”大夫人蒋氏就试探着问。
“在王府里当差,能力什么的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能自作主张,像崔娘子这样的,趁早撤了的好,免得有人有样学样坏了府里的风气。”太夫人就板了脸道。
蒋氏听得这话就看向了二夫人葛氏,毕竟那崔娘子当初是葛氏力荐的人。
葛氏就在心里咒了一句。
太夫人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说什么?要怪也只能怪那崔娘子是个蠢的,就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自己也没必要替她说话。
于是二夫人就顺从地点了点头。
很快,针线房的崔娘子被换的事就传得阖府皆知。
大家对此很是骇然。
因为素来爱护短的二夫人竟然没有保住崔娘子。
知道前因后果的仆妇们嘴里虽不说,可对姜宁这位表小姐都多了一份心照不宣的顾忌。
只可惜姜宁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些事上。
算算行程,她的父亲下个月就该进京了。
可她对如何阻止父亲进考场依旧是一筹莫展,整个人更是肉眼可见地变得焦虑。
“你最近怎么了?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为何总有些心不在焉?”常常和她处在一处的江媛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前世的事,姜宁不敢据实以告,就只得含糊其词:“下个月父亲就要进京了,我这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些忐忑。”
江媛听了就噗嗤一笑:“别人遇到这种事都是开开心心的盼团圆,你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