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就这样眼里噙着泪，目送了父亲的离开，她不知道此一去，自己还有没有再见父亲的机会。
“姑娘，您别担心，老爷一定会高中的。”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的喜鹊就来劝她。
看着喜鹊那张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重生后的姜宁就对将来充满了迷茫。
她愣愣地坐在那，想着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如果只是前世的重复，那她还有没有继续的必要？
或者说，眼前的这一切本就是虚无？
姜宁发着愣，杜鹃却将熬好的汤药端了过来：“姑娘，该喝药了，药有些苦，王嬷嬷特意让我拿了一碟蜜饯……”
可杜鹃的话还没说完，姜宁就端起了碗，将那黑黢黢的汤药一饮而尽。
杜鹃忙端了蜜饯过来，没想姜宁却是一抹嘴，一头扎进了被褥里，抱着被子闭眼道：“我有些乏了。”
瞧着自家神情讪讪的姑娘，杜鹃和喜鹊都没有多话，而是放下了帐帘，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去。
这一觉姜宁睡得并不安稳。
她一会梦到了父亲被火海吞噬，一会又梦到外祖母的仙逝，自己孤零零地入了宫，赵羿却端来了一碗药，哄着她喝下。
姜宁心里喊着不要，可梦中的那个她却满脸娇羞地将那碗药喝下了。
腹痛如期而至，姜宁吓得睁开了眼。
她抱着肚子坐了起来，却发现这次的腹痛和之前的不一样，她并没有要如厕的感觉。
姜宁苦笑着，心想着不愧是宫里的太医，一出手就药到病除了。
想必父亲服过药后，已经去贡院了吧！
姜宁窸窸窣窣地起床，慢吞吞地穿着衣裳，没想杜鹃却一脸急色地跑了进来：“老爷在去贡院的路上晕倒了，青竹只好让车夫又将马车拉了回来。”
“你说什么？”突然的变故，让姜宁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她赶紧趿了鞋子，飞奔着往松竹院而去。
徐老太医再一次被请进了府。
姜闵中昏睡在床上，徐老太医替他把着脉，神色比之前凝重了许多。
姜宁的大舅舅江伯卿守在了一旁，看着徐老太医的模样，就担心地问：“我这妹夫的情况如何？”
徐老太医没有接话，而是轮流诊着姜闵中两只手的脉，许久之后才道：“令妹夫的病症有些奇怪，之前我给他诊过脉，确属燥热之症，可眼下却又好似湿热，又好似寒凉……”
江伯卿虽不通医理，却知道湿热和寒凉是两种不同的病症，难怪徐老太医一时会拿不定主意。
“可他为何又会晕厥？”他就关切地问。
徐老太医就摇了头：“眼下只能先施针，将人弄醒了再说。”
说话间，徐老太医就叫来了随行的小厮，从小厮背着的医箱里取出一套银针给姜闵中做起了针灸。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姜闵中悠悠转醒，瞧见床边的徐老太医和江伯卿，神情恍然。
“我此刻不应该在贡院里吗？为何却回了松竹院？”他惊愕中带着些许不解。
“你半途晕倒了，车夫只好又将你拉了回来。”江伯卿就道。
“这岂不要误了大事！”姜闵中急得站了起来，却因为头晕目眩又坐了回去。
“现在已过酉时，贡院早已关了大门，眼下你先将身体养好才是大事。”江伯卿就劝道。
姜闵中就满心苦涩。
进京前，他曾做过各种最坏的打算，也曾宽慰自己这一次就当是来长见识的，大不了三年后再来一次，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苦读了三年，连贡院的门都没能进去，就更别说看一眼会试的卷子了。
“大舅兄，道理我都懂，我都走到这一步了……”姜闵中就红了眼眶，不甘心地道，“哪怕是落了榜，我都不会比现在难受。”
江伯卿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的都不说了，先养好身体。京城里的大儒多，也都还给永安侯府面子，你就留在京城读书，比回蜀中强。”
躲在屋外偷听的姜宁很是激动。
大舅所说的这些，正是她所想的。
前世，承运七年的这场贡院大火，不但烧塌了考舍，烧死了考生，也烧毁了一部分考生的考卷，觉得有失公允的承运帝就于次年另开了恩科，再次为朝廷取士了三百人。
姜宁原本的计划，就是想让父亲躲过这一劫后，继续留在京城，参加明年的恩科。
如今大舅说出了让父亲留京的话，就正中了她的下怀。
眼下得知父亲已无碍，屋里又没有她说话的份，姜宁便不打算进得屋去。
她就将在松竹堂当差的众人叫到一旁，道：“你们在这里好生服侍着，有事的话就使了人来福安堂知会我一声。”
松竹堂本是客院，平日里难得住人，除了扫洒看院子，都没有捞油水的活。
可自从表姑娘的父亲住进来后，表姑娘又是赏钱又是赏糕点的，从未对他们吝啬过。
他们就知情识趣地应道：“表姑娘您放心，我们一定伺候好姜老爷。”
姜宁听着，又赏了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