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从一个七八岁孩童的嘴里说出来，就让姜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难怪上一世的裴垣像一个拼命三郎，年纪轻轻就位列九卿。
不过，不管是谁遇到了这样的事都会想着要争这一口气！
“那你们如今靠什么糊口？”姜宁就有些好奇。
他们不是本地人，在村里无田可种。
当佃户的话，家里又没有个能干苦力的男人。
总不能一家三口坐吃山空吧？
姜宁就猜测着。
“我娘会接一些绣活，我哥会替人抄书！”说起这个，裴晅的小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因为我哥给人抄书，所以我们家的笔墨都是不花钱的！还有那些书，我哥说他抄上一遍就都记得了，可谓是一举两得。”
“要不是我的字写得丑，我也想帮我哥抄书。”裴晅说着说着又变成一脸小沮丧。
裴晅说的这些话，姜宁自不会怀疑。
上一世裴垣的记忆力就超群，想必正是因为如此，他当年才能成为翰林院里年龄最小的庶吉士。
姜宁就越发坚定了要抱紧裴垣大腿的决心。
“你年纪还小嘛！”姜宁就笑着摸了摸裴晅的头，“你若能用心的练字，说不定不出两年……不！说不定不到一年，你也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字，然后帮你哥抄书。”
“真的么？”裴晅听到这话，两只眼睛就变得亮晶晶的，脸上还未褪去的小奶膘嘟嘟的，显得很是可爱。
姜宁的心顿时就化了。
“我骗你干什么？”她眉眼弯弯地笑道，“不过字写得不好呢，有时候是你腕部的力量不够，让你无法自如地控制你的笔锋。”
“你得像我这样，有事没事的时候，多锻炼。”说着，姜宁就伸出手转动着手腕给裴晅做示范，毕竟在练字这件事上，她颇有心得。
裴晅瞧着，连桂花糕都没吃了，而是学着姜宁的样子转起了手腕。
就在他们二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裴垣寻了过来。
因不好踏足后院，他就站在院门外，对着裴晅招手。
裴晅瞧见了哥哥，立即收了玩闹之心，有些不舍地同姜宁道：“姐姐，我以后还能来找你玩吗？”
“为什么不可以？”这小半日的相处，让姜宁喜欢上了裴晅这个有些率真的小孩，“以后你想来的时候就来！我悄悄教你练字的诀窍。”
最后这句话，却是姜宁在裴晅的耳边悄悄地说的。
裴晅听着高兴地点了头，却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摆在桌上的糕点。
姜宁见状，就让喜鹊去拿了个食盒将桌上的糕点都装了递给了裴晅：“带回去，让你娘和你哥也尝尝。”
裴晅并不敢接，而是拿眼睛瞟了瞟站在院门外的裴垣，显然是有所顾忌。
他竟然这么怕他哥哥吗？
姜宁莞尔，就携了裴晅的手，带着他出了院门。
裴垣见姜宁亲自将裴晅送了出来，远远地就冲她拱了手。
姜宁笑着同他点了头，将手中的食盒递了出去：“既然裴公子是带了见面礼来的，我也不好让你们空手回去，这是一些我亲手做的糕点，还请裴公子不要嫌弃。”
裴垣先是一愣，随后赶紧接过了食盒，同姜宁道了谢。
然后他就看了裴晅一眼，温柔地道：“还不赶紧同人道别。”
裴晅就恋恋不舍地松开姜宁的手，跟姜宁说了再见。
姜宁就站在那，目送着这一大一小两兄弟离开。
没想接下来的日子，裴垣总三不五时地上门拜访，每一次带的还是不同的书。
姜闵中就渐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在他看来，裴垣要参加四月的院试，这个时候的他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急于请教，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可他拿的那些书，问的那些问题，却早已超出了院试出题的范畴。
姜闵中是鼓励多读书的，而且他觉得读书人不应该将自己的目光只囿于四书五经，其他的杂书也应该有所涉猎。
但那也得分个轻重缓急。
既然裴垣马上就要参加院试了，他就不应该把自己的精力分散在这些起码眼下看来有些无关紧要的书上。
交浅言深不是姜闵中为人处世的风格。
这些话他不好同裴垣直说，就只好找了姜宁吐槽。
“这个裴垣，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只可惜心太杂，涉猎太广，有恐阻碍他的前程。”一日，用过晚饭后，因天气晴好，他就和姜宁坐在院子里品茶。
“爹爹怎会有此一说？”姜宁不解地问。
“他心思细，问题问得深，有好几次都把我给问倒了，让我不得不斟酌再三后再回答他。”姜闵中先是赞许地点头，“可这考试嘛，有考试的规矩，你得在考官给你的那个框框里做文章！”
“他现在学得那么杂，我有些担心他在做文章的时候会信马由缰。”姜闵中又叹息地摇头，仿若预见了裴垣会落榜一样。
姜宁却坐在那掰着指头掐算了起来。
她记得裴垣是己丑年生人，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