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钰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徐晏下意识的笑了笑，然后又觉得这笑容有些不合时宜就收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件事儿也是我一时疏忽，没有让人注意民间的动态，只想着他们会对你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忽略了这些无形的杀伤力。等到我发现的时候，谣言已经传的到处都是。好在手底下也有几个得用的人，调查了这么几天，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
说到这里，他有意的停了下来，想逗逗柳钰。明明只有十岁，却总是露出那样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这让徐晏很不爽。可他没想过，自己也只不过比柳钰大了几岁罢了。
看着他难得露出了少年独有的傲娇感，柳钰仿佛看懂了他是什么意思，无奈的开口，“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徐兄快快告诉我吧。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在找幕后之人这事儿上恐怕还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你厉害，事发至今，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打听到了有用的消息。”她非常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弱势，又恰如其分的表达了自己的需求，同时还给徐晏送上了彩虹屁。
听着一个丝毫不比自己笨的人夸自己，总算是满足了徐晏的恶趣味，他这才接着说：“其实这个人你也并不陌生，刚来京城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交过手了。当初你那样报复了回去，如今人家倒是真的憋了个大招给你，端看你怎么应对了。”
“原来是他们……”他的话虽然没有明确指出是谁，可柳钰却一下子就猜到了，刚来京城就得罪的无非就是禹王的小舅子方昊。
当时她还自信的以为，方昊定然不敢把那件事情告诉其他人，谁知道他竟然给自己准备了这样一个惊喜。只是这样的事情，凭借那个人自己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定然还有方家的大人参与进来，或者说，很有可能就连禹王本人也都是始作俑者。
见他一点就透，徐晏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样子。这可是他交到的好友，如此聪慧，自己岂不也面上有光？
“不过，还有一件事你需得知道，虽然方家的人是传出谣言的人，可事情能闹到如今这样满城皆知的地步，参与进来的可不只是方家跟他们背后的人。”这句话并非凭空揣测，而是徐晏根据事实进行的合理推测。
他的人查到，最初引导流言的人根本没有能力把事情做的这样大，中间再向外一层层流传的时候，忽然之间人手就增加了很多，传播的速度也成倍的增长。更有一些好心人为大家善意解读柳钰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这才闹到了如今的地步。
而方家不过是京兆尹府，禹王手中也没有什么实权，消息能够传的这样迅速，绝非他们一家就能做出来的效果。想来，在其中借着他们的名头浑水摸鱼的人不在少数。
“看来我倒真的是挡了不少人的路，竟都这样视我为眼中钉肉针刺。”柳钰喃喃。也不是她把自己看的多重要，而是她很明白那些人对自己的重视有多少是来源于四元及第这个名头。不得不说，这一刻他们的做法真正的激起了柳钰的好胜心。
生而为人，难道就因为自己比他们优秀，就应该遭受这样的陷害吗？虽然其中有不少是科举系统的加成，可能有这样的结果都是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因此这个名头她担的丝毫不愧对于心。那些人越是如此，她倒反而越要活得好，活得滋润，最终成为他们不得不仰望的存在。
在现代的那些年，她始终坚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一直以此来鞭策自己不断提升。她虽出身孤儿，可她绝不承认自己比那些人弱，别人能做到的她也可以。她坚信，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才能，最终就能获得想要的地位和权利，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听了她近乎自言自语的说法，徐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还是看轻了四元及第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它代表的不只是你以往的成就，还表明着你的未来必将前途无量。只要会试中你发挥正常，那么殿试上只要不出大错，为了这六元及第的名号，杂科状元也非你莫属。到那时，你在学子间的地位会被捧上神坛，所有的读书人在你的光芒下都会黯然失色。而你不过十岁之龄，让那些科考多年才终于为官的大人们怎么能容忍你这颗新星的存在？你轻而易举就掩盖住他们所有的努力。”
看柳钰一脸认真的盯着自己，徐晏想了想又劝道：“我原本以为，当初你决定跟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一时竟忘了你不过才十岁，还是一个少年人。此时，若你想退出我绝不阻拦，也会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只要扣下你的试卷，六元及第的传说自然会被打破，他们也就不会再过多关注于你。”
说这话的时候，徐晏多少有一些意气用事，可他确实也不忍心看着这个少年陷入这样的漩涡之中，毕竟这是他真心想交的朋友。
听了这番话，本来有些动摇的柳钰一下子变得清明起来。
“都说士为知己者死，有徐兄这样的好友和皇上那样的伯乐在前，我又怎可做那缩头乌龟？”她不是不明白徐晏想要保护自己的心，可是正是因为懂得这份维护，她才更不能在此刻抛下他。
当初既然已经答允了会同皇上一道走，她其实就已经没有了退路。更何况，变革之路一旦开始，即便她想退也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