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甘性子一向温和，但今日却表现得相当执拗！这让钟雁觉得很奇怪。
为了一个秘书，至于吗？
这其中，必有缘由。
钟雁之所以会这么想，并非是对老甘为人有多了解，而是对凌海足够熟悉。
钟雁语气冷淡问道：“是不是凌海答应你，保下了她, 也给你配一个？”
这猜的……真特么准。老甘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嘴里嘟囔着：“真是胡说八道。我老甘是那种人嘛……给我配个秘书完全是工作需要，无任何其他缘由。”
哦，看老甘这狡辩的“可爱”样子，很多男同事都表示——帮老板找女秘书这种事，我也能做。
由于此事，使得钟雁的兴致不是很高。
严萱萱见此，不禁好奇了，“雁姐,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为什么会喜欢凌总？”
“被骗了。”钟雁道。
“就这么简单？”严萱萱皱眉，“我还以为你们俩有什么轰轰烈烈的过去呢？毕竟这么多年来，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但只有你还在他身边。”
“来来往往这么多人？”钟雁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看来我断档的这些日子，你们凌总过得也很逍遥嘛！”
用“逍遥”二字都算含蓄了，凌总的生活，那简直就是快活赛神仙。
看凌海的浪荡日常，严萱萱都情不自禁想，老娘要是个男的该多好？老娘的泡妞技术未必就逊色于凌总了？只可惜老娘空有一身泡妞技术，但自己却是个妞。
“雁姐，身为员工，对老板的私人生活我了解得并不多。”严萱萱道，“按照他们男人的说法，那些都是玩得好的大姐姐小妹妹……兴许，凌总只是姐妹多了些……毕竟凌总这么多年都孤身一人，难免对亲情有些过于向往了。”
毕竟是老板, 还是一个极度有良心的好老板, 所以该说的好话还是要说的。
“而且雁姐，这一年，和凌总关系好到能随意来正阳公司的，其实就你和张小姐。”
“张小姐？”钟雁微微皱眉，“这是哪位？”
严萱萱顿时愣住，本来打算帮凌总打点小掩护的，结果直接把司令部的具体位置给交代了。
“嗯……”
钟雁突然想起了那日看的《万卷楼》，顿时了然，“张研之？”
严萱萱干笑一声，道：“雁姐，我还得去打印点材料，就不跟你继续聊了。”
此时钟雁的面色才真正的凝重了起来。
什么大姐姐小妹妹？什么秘书助理？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但这个张研之，让钟雁前所未有地紧张起来。
“如果有机会，真想当面跟她聊聊。”
……
凌某人来到了奇异世界，和贾冰怡总裁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讨论。
贾冰怡道：“凌副总，我想叫陆总监一齐来参加，你不介意吧？”
贾冰怡至今仍以为凌海和陆宽有很深的矛盾……这虽然是她乐意看到的……但此时正危急之际，她手下这两位大将必须摒弃前嫌，才能使这个小联盟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果然如贾冰怡所料，当听到陆宽的名字时，凌海面色立马不喜。
看来这两人的矛盾比她以为得还要深，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化解。
无所谓了，贾冰怡心想，只要我能掌控整体局面就好了。这两人的关系要是太好，她这个总裁反而不放心呢！
“凌副总，以当下局势来看，海豚入局已然不可改变了。”贾冰怡叹了口气。
这一次，连一向支持她的老姐都站在众多股东那一方。
贾冰帆认为，如今各大资本入局娱乐市场，他们根本不是对手，迟早会被资本给淘汰或吃掉的。还不如趁局面未定，资本尚存一丝“温情”的时候，及时套现离场。
对于老姐的看法，贾冰怡并不认同。
她觉得再大的资本也是从小鱼小虾成长起来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就不能是她？
只要抓住一波风口，未必不能扶摇直上？
……
凌海大致能猜出贾冰怡心中所想，对此，凌副总表示——这世上哪有二十天的副总？
他对贾冰怡道：“如果无力改变，那我们就加以利用。”
贾冰怡问道：“怎么利用？”
“海豚的总部——1K集团，其短视频，信息分发，新闻端搜索都堪称国内顶尖，拥有庞大的流量。如果我们能利用好这些条件，打造出几部爆款，那局面就会大大不同。”
贾冰怡有些没底气道：“人家未必肯给我们这么大的流量啊。而且，以如今的市场，想要出爆款，那可不是有流量就行的。”
贾冰怡的担忧不无道理。爆款要是那么好出的话，奇异世界也就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囧境了。
就算是凌海，打造出的几个作品，也只能说颇有热度，离爆款还有很大的距离。
“树先生”的成绩不可谓不耀眼，现在已经四千五百多万的销售额了。破五千万是铁板钉钉的。现在狐狸内部已经把这部电影的最终目标定为八千万了，所以还在一个劲地给流量和推荐资源。
但就算真到了八千万，又如何呢？
这个成绩放在院线电影中，依旧不够看。
今年的院线电影中，票房第一的那部电影都破二十个亿了，而其制作成本也才一个多亿。
所以，就算有凌海，贾冰怡也没出爆款的信心。这种机会，真的可遇不可求。
“谈何容易？”贾冰怡苦笑，“奇异世界这么多年，能称得上爆款的，也就当年余老师那一部。”
那一部直接捧红了杨瑶，让其巅峰时候的流量稳居国内前十。
现在杨瑶的热度在三十名左右徘徊，依旧是很多代言的宠儿。
这几年奇异世界还能苟活，真的是将杨瑶的商业红利吃得透透的。
为此，杨瑶都有所不满了。她已经有钱了，现在的她想追逐点不一样的——比如国家级奖项的认可。
可惜啊，现在的奇异世界根本无法给她争取到这个级别的角色。
所以，连贾冰怡都觉得，杨瑶跟欧阳丹，公司兴许一个都留不下。
一旦这两人离开，那公司的顶梁柱就彻底没了，崩塌只在朝夕之间。
凌海也分析道：“如果海豚入局，那她俩留下的概率会不会大一些？”
欧阳丹和海豚一直关系都挺紧密的——老严渣是渣，但对欧阳丹还是言出必行的。承诺过的资源都陆续安排上了。要不然，欧阳丹崛起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
至于杨瑶，她在乎的是角色。如果能拿到一个好角色，她甚至愿意在片酬上做出牺牲。而现在的奇异世界，很难在这方面给她提供任何帮助。但海豚的加入，对杨瑶来说，何尝不是一次转机？
……
贾冰怡低头沉思。
其实她已经没有选择了，所以股东都在翘首以待海豚的“入关”。
据说，海豚本次收购资金近两个亿。以奇异世界现在这惨淡的估值，两个亿的股权将会拥有很大的话语权。
“凌海，也许我们无法改变这一切。”贾冰怡颓然道，“我们凭什么阻止一件众望所归的事？”
——对此，凌海表示，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阻止。而在下，只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罢了。
凌海安慰道：“贾总，别这么想，问心无愧就好。再说了，他们只是进来而已，胜负如何，还未可知呢？”
贾冰怡一脸认真看着凌海，“我们真的能赢他们吗？”
凌海坚定道：“一定能赢。”
“也许我们会孤立无援？”
“既然都说是‘我们’了，怎能说孤立无援？”
贾冰怡一愣！
一直扮演着凌某人对手角色的陆宽，听得此言，都不禁微微别过脸去，面部表情相当丰富，龇牙咧嘴的。
这便是凌总吗？此情此景都不忘撩两句？牛逼啊！
贾冰怡红着脸，“凌海，我没想到最后会是你跟我站在一起。”
“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一个战线上的。”凌海微微一笑，“我和贾总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只是那个时候贾总对我的戒备心似乎很重。”
说到这，贾冰怡羞愧地低着头，“抱歉。那个时候你展示出来的手段让我害怕，所以才会对你倍加提防。”
至今贾冰怡仍清晰记得第一次见凌海时的情景——这个男人在谈判桌上沉着冷静，步步为营，在无声无息中将你包围，团灭。
“没事。”凌海语气很温柔——他对漂亮的女孩子一向是很温柔的，尽管最后的结局都稍显残忍。
陆宽此时坐不住了，叫他来本来是共商大事的，结果……特么这两个把我当透明人了？
“贾总，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陆宽很不合时宜地问道。
贾冰怡此时才反应过来，这办公室还有一个人呢！
“嗯……”一时之间，她也有些语塞。
“打造一个爆款。”凌海解围。
“对对对。”贾冰怡道。
陆宽意味深长看了这两人一眼，莫名地想起一个词：夫唱妇随？
凌总啊，控制点你那该死的魅力啊，再这样下去，吃掉奇异世界的就不是你了，而是你孩子了。
不过要是那样的话，一切好像还简单了。不用这么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需要一次蛋白质的高级融合。
……
“当然，再大的爆款，也得从小做起。”凌海毛遂自荐，“最近正阳在做一部魔幻剧，我可以让出一部分股权给奇异世界。”
听此，贾冰怡大喜！
连“树先生”那种外界不看好的剧都被凌海做出成绩。使得正阳自制剧名声大噪，可以说是赚钱的保证书。
据说，狐狸和海豚，甚至V库，都开始争凌海下一部戏的独播权了。
至于投资？
只要凌海想，这几家资本都乐意拿出大几百万参股。
可是，至今仍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凌海答应接受这几家公司的投资。这说明，现在正阳完全有能力负担起下一部戏的全部制作成本。
贾冰怡也不奢求能参股，她的计划是由凌海牵头，直接帮奇异世界打造一部剧。
但自制剧？谈何容易？别看奇异世界的估值和规模远大于正阳，但在制作影视剧方面的经验和人员标配，他们的整体架构其实相当原始。
所以，贾冰怡也是有心无力。首先，她必须保证公司当下的业绩水准。为此，她只能不断发展艺人管理业务，并削减制作部门的开支。
这样，公司开始陷入到一种她最为抗拒的循环当中，且无力改变。
……
“当然，我让出股权不会太多，20％。”凌海道。
“好！”贾冰怡点头。
她急需一场胜利来为自己正名。
坐在这个位子数个月了，公司的风气的确有所好转。但治标不治本。很多弊病依旧存在，且她根本无法根除，因为阻力太多。
贾冰怡想发展制作部门，她甚至提出构想，将公司一半的利润投到制作部门中……
这个方案遭到董事会的强烈反对。在他们看来，这钱要是投出去了，那就是打水漂了。还不如直接分红。
“小贾啊，你年轻，有干事的勇气，这一点董叔很佩服。”一个董事这么对贾冰怡道，“但你太冲动了，做事没考虑后果。你可知道，自从老余走后，公司的制作部门就一蹶不振了。你凭什么觉得给它投点钱它就能起死回生了？”
就连贾冰帆也道：“妹子，操之过急了啊！这点分红，可以说是股东们还肯持有公司股权的最后理由。结果你要直接砍掉一半，这不是跟一众股东为敌吗？”
……
这使得贾冰怡陷入到左右为难的地步。
所以当听到凌海肯让奇异世界投资正阳的新剧，贾冰怡顿感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下子，股东们应该不会反对了吧？
以凌海过去几部戏的成绩，这部戏大概率会给公司带来收益啊！
那些人，不就是在乎这个吗？
只是，令贾冰怡没想到的是，投资正阳剧的事，再次被股东们否决了。
“大概率？依旧有赔钱的可能啊！”
“小贾，我们当下的重心，要放在艺人管理、以及和海豚的资源整合上。”
海豚还未入局，但一些股东已经做起了一家亲的美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