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村里的喇叭始终没有响起，夏天舒忐忑不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华烟云了，他看了看手腕的表，七点一刻，还早呢，还是去一趟华烟云家吧。 夏天舒赶到华烟云家的时候，家里漆黑一片，他看了手表，才八点多，敲了半天的门，半晌，华烟云的妈妈揉着朦胧的眼睛把门打开。“阿姨，打扰您休息啦，烟云她睡着了吗？”华妈妈瞥了夏天舒一眼，并没有邀请夏天舒进屋。“阿云不是和你一起去县城了吗？她说忙碌一个多星期，去城里轻松轻松。”夏天舒纳闷了，华烟云去县城应该会叫上她的。 “那我回去了，阿姨！”华烟云的妈妈也没有客气。夏天舒走在凄风冷雨中，地上的鞭炮碎片儿、墙壁上的宣传标语、横亘村头的横幅，见证了早上的热闹和喧哗，不到几个小时，回归了原来的模样。夏天舒不知道去哪里？回水凫小学，还是租车去县城找殷柔柔，夏天舒在乡政府门口徘徊着。 天空骤然下起了小雨，夏天舒把衣领竖了，拉链也拉上了，裸露在外的耳朵被冷风吹得仿佛失去了知觉，他把手放到嘴边，呵呵气，手还是冷冰冰，他用冰冷的手揉揉耳朵，却是锥心的疼痛，生怕耳朵掉了下来，他用力扯扯衣领，想把耳朵捂住，衣服都拉了上来，小肚见光了，冷风窜进温暖的身体，夏天舒身体颤抖了，他裹紧了身体，小跑到乡政府对面阿衩百货店买把伞，还是先回学校吧！ 佘黎在初如雪的房间里和小柠檬玩着魔方，夏天舒湿淋淋的回来了，关切地问：“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声不响地去？”初如雪笑而不说。夏天舒打了一连串的喷嚏，“我去厨房煎一碗姜茶，驱驱寒。”说完就下楼了。 “是不是去拉吉乡找华老师了。”夏天舒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初如雪，点了点头。“应该没有见到华老师吧！”聪明的女人确实与众不同，总能一言击中你最脆弱的地方，跟这样的女人相处也有幸福的烦恼。“这个星期，华老师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夏天舒刚想说，佘黎“咚咚”地用小脚踢门，小柠檬把门打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递到夏天舒手里。“快点喝，趁热喝，姜茶驱寒效果最好。”姜茶放了少许红糖，有些甜，有点烫，夏天舒吹吹气，一碗姜茶很快地见底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过新年，哪天天气好，我把你的被褥、衣服洗洗，棉被晒晒。”“不用了，我自己会洗的，我准备明天回去，初老师，你和小柠檬初几来我家做客？”夏天舒对小柠檬说。“妈妈什么时候带我和阿姨去，我也去。”“把佘回眸也带上，热闹，我先回去休息了，佘黎，很迟了，你早点回家。” 夏天舒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回家去，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华烟云她到底去哪里了？明天还是先去马头乡中心学校看看，不对，放寒假了，殷柔柔一定回县城了。这一夜，夏天舒迷迷糊糊的睡不着觉。刚刚打个盹，公鸡打鸣了。 夏天舒刚刚洗漱好，厨房传来煎鸡蛋的香味，“快点下来吃，素面要糊了。”佘黎在厨房里大喊着。夏天舒心里感到过意不去，总觉得自己亏欠她什么。“别磨蹭，快点吃了，早点回家里去。”夏天舒走到厨房，满满的陶瓷碗，两个煎蛋覆盖最上面，几片葱花漂浮在汤面上，让人食欲大增。“其实，你不用来为我做早餐，我去拉吉乡买几个馒头填饱肚子就行了。”“买过来的东西不卫生，听人家说，做馒头的肉都是最坏的。”夏天舒不说话了，喝了一口汤，开始吃面了。“路上小心点，正月我们去你家拜年。” 夏天舒也不知道去哪儿，漫无目的的在拉吉乡村头巷尾闲逛着。他很想去华烟云家，昨天晚上已经去过，现在再过去，又放不下面子。不知不觉中踱到了乡镇府隔壁早餐店，早餐店的很热情，不停地招揽路过的行人。天还早呢？又没有什么地方去，还是去早餐店坐坐吧。夏天舒要了一碗豆浆，坐到最里面的座位上，背朝门口。 “老板，来两笼小笼包，两碗豆腐脑。”这个声音很熟悉，夏天舒手中的调羹停止了搅拌，他转身一看，原来是乡政府办公室主任沙锚。店主更加热情了，“沙主任，好久没有光顾小店了。”“这段时间可把我忙死了。”一起来的那人接过话茬，“沙主任是个大忙人，忙里忙外，为我们拉吉乡呕心沥血，你看看，近段时间为了通车盛典仪式，通宵达旦的工作，够辛苦的，拉吉乡人民是不会忘记你的。”沙锚笑着说：“为拉吉乡人民做事是我的本分，我是人民的公仆哦！”店主把两笼小笼包和两碗豆腐脑放在桌上，沙锚背对着夏天舒，夏天舒想过去打个招呼，想想还是算了吧！ “沙主任，有个事，我不知道当问还是不当问？”沙锚说：“我们这么多年同事了，兄弟一样的关系，你想说就说，想问就问。”那人压低了声音说：“哦，听说这次干部调整的面很大，沙主任有没有高升？”沙锚嘿嘿地笑笑。“这是秘密，吃小笼包。”那人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在嘴里，咽了下去。“江湖传言，沙主任每天要买一笼小笼包和一碗豆腐脑送给佳人，是不是真的。”“萧笙，你这个杂种，我和你没完没了！”沙锚“啪”的一声，把筷子重重的砸在桌上，店里所有的食客吓了一跳，那人的脸色也变白了，连声对沙锚说：“沙主任，对不起，对不起。”店里的食客齐刷刷地看着沙锚，沙锚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尴尬地笑了。沙锚冲那人淡淡一笑，说：“郝干事，兄弟失礼了。我一想起萧笙这个王八蛋，心中就来气，他仗着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