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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作者:初禾字数:7171更新:2022-04-13 16:00

    105

    这个吻来得如此突然,洛昙深完全招架不住,腰与腿像是被点了麻醉剂一般,加之本就因为领带被扯而失了重心,竟是整个身体往下一坠,跪在了单於蜚身前。

    单於蜚没有给他任何缓气的时间,一躬身,双手捧住他的脸,吻得更深。

    他大睁着眼,颤抖的手按在单於蜚膝盖上,酸麻感在尾椎肆意蹿动、扩散。他止不住地向下沉去,脸却被迫扬起,接受单於蜚的气息。

    很快,眼泪从他泛红的眼尾滑落,淌过脸颊,浸入单於蜚的指间。

    上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七年多,接近八年前,单於蜚拥着他,耐心、温柔地吻他。

    长长的年月里,他从记忆里寻找温暖。重逢之后,他无数次想要亲吻这个冷漠的男人,却都不敢。

    就算是做最亲密的事时,单於蜚也从来不吻他。

    他理解,因为亲吻是喜爱的表达,而单於蜚明确告诉过他——对他已经没有爱。

    可现在又为什么……

    单於蜚手上的力量加重,像是要将他的脖颈掰断。他呼吸愈加困难,退让着,却又迎合着,不愿真正从这禁锢中逃离出来。

    直到单於蜚主动放开他。

    他拼命呼吸,脸上全是泪水,不久前还一丝不乱的头发支楞出一戳,领带也被扯得不成样。

    单於蜚眼神危险,片刻,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一把按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办公室空旷简洁,只有白与灰两种色调。冬日的阳光从通透的落地窗照进来,洒在他为见单於蜚专门订制的手工西装上。

    ……

    西装再次被穿上时,袖扣从桌上掉了下来。

    单於蜚捡起,朝他抛去。

    他行动不便,动作慢了半拍,袖扣又滚到地上。

    他很珍惜这枚袖扣,略带情绪地斜了单於蜚一眼。

    单於蜚将腕表从礼盒里拿出来,戴在手上,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想在皎城过春节。”他终于将自己收拾好,留在办公室里等脸上的红晕褪去。

    “随你。”单於蜚道。

    他心里是高兴的,因为那个吻,说话似乎都有了几分气势,“我住丹椿,还是住哪里?”

    “你还要养伤?”

    “已经好了。”

    “那换个地方。”

    他不太明白,“换,换哪里?”

    酒店吗?

    单於蜚说:“秦轩文会带你去。”

    他终于转过弯来,“你常住的家?”

    “我过年也要工作,不像你已经提前休假。”单於蜚神色如常道:“丹椿太远,来回耗时太长。”

    他胸口被撑得满满当当,唇角压了好几次,仍是扬着的。

    “我一会儿有个会议。”单於蜚说:“你应该不想留下来旁听吧?”

    “那我走了。”他在落地窗里照了照自己,姿势有些古怪地向门边走去。

    单於蜚自始至终看着他的背影,直到视线被合拢的门阻碍。

    实时传来的监控视频上,几乎是一离开办公室,洛昙深挺得十分刻意的肩背就耷了下去,腿也绷不直了,弯腰站了一会儿,一瘸一拐地向电梯走去。到了电梯门口,又精神十足地站直,像梯门一打开,就要与里面的人来个重要会晤。

    单於蜚牵起唇角,眼中墨色的光安静地流动。

    刚才的亲吻并非一时兴起,却也与冲动有关。

    他的确想试着

吻一吻洛昙深,却没想过在办公室,也没想过这么快。

    更没想过,一吻下去,就难以自控,一发不可收拾。

    前两天,贺岳林来到皎城,约他喝茶。

    贺家是明氏的重要合作伙伴,但贺岳林本人没有接手任何一项家族产业。

    对他来讲,贺岳林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他完全可以不见。

    但贺岳林说,想跟他聊聊洛昙深。

    他去了。

    贺岳林摆弄着一桌子茶具,气质温和,话不多,但句句都说到了要领上。

    “你一定好奇过我和洛先生怎么最后没能走到一起。”

    “因为他有了牵挂,和当初我们协商联姻时全然不同。我无意陪伴一个心被套牢的人,而他也不再愿意和我‘将就’一辈子。”

    “我们算是好聚好散。”

    他品着茶,回想起洛昙深那句“因为我爱你,你相信吗”。

    所谓的“牵挂”,就是这份爱。

    贺岳林又道:“我和洛先生曾经很像,取消联姻后,我将他看做我的亲人。”

    “他向我倾诉过你们的事,所以你现在的情况,我知道一点。”

    他眯眼打量贺岳林,目光渐渐变沉。

    贺岳林笑道,“你可以相信我。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需要竞争的地方。”

    一阵静默后,贺岳林神情一肃,“其实今天与你见面,我最想说的一句话是——当年,你深爱着洛先生。”

    他悠悠道:“是吗?”

    贺岳林的话令他有些意外。

    很显然,贺岳林是来给洛昙深当说客的,并且知道他忘了一些事。

    他以为贺岳林会列举很多洛昙深深爱他的细节,贺岳林却将话彻底颠转。

    “不过很可惜。”贺岳林笑了笑,“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洛先生当年不愿与我说起你,我只是从我个人角度,判断出你很爱他。至于他是否爱你,没有谁比你更有发言权。”

    想要亲吻洛昙深的念头,就是在见过贺岳林之后萌发的。

    他倒是要看看,自己对洛昙深是有多情不自禁。

    办公室里尚未彻底散去的气味,提醒着他刚才他有多“野蛮”。

    他吁了口气,起身去会议室。

    ?

    秦轩文将洛昙深送到滨泉公馆,“先生平时就住在这里。”

    洛昙深从车里下来,难掩兴奋。

    滨泉公馆名字里虽有“公馆”二字,却并非真正的公馆,而是皎城中心数一数二的高档住宅区。

    和丹椿别墅区那种闲置房产不同,这里是单於蜚每晚休息的地方。

    他像是一点一点,渗入了单於蜚的生活。

    “洛先生,这边。”秦轩文领着他进入一栋单元楼,按下电梯键,“这小区楼层都不高,先生住在顶楼。”

    房门打开,装潢风格与别墅一模一样,都是简到极致,也冷到极致。

    他喜欢华丽的、奢靡的、闪亮的,但站在这样一个客厅里,他却无可救药地感到亲切。

    秦轩文给他准备了一份简餐,离开前说:“先生似乎很期待您给他做一份红糖冰汤圆。您有空的话,不妨满足他一下。”

    他有些诧异,“单先生不喜欢……”

    秦轩文点到为止,“是吗?那也许是我猜错了。看来就算是第一助理,也猜不透先生的每一个想法。”

    他在客厅里睡了一觉,顺当处理掉工作上的事后,还真琢磨起了红糖
冰汤圆。

    因为天寒地冻,上次他做的是热汤圆,单於蜚不喜欢。

    那换成冰的呢?

    单考虑口感的话,的确冰的好过热的。

    赶在单於蜚回家之前,他准备好了所有配料。

    单於蜚没说什么,径直去浴室洗澡。

    出来时,他刚好将冰块打成刨冰。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家里有暖气。”他捧着被装得满满当当的碗,“你尝尝?”

    单於蜚端详着他,他读不懂单於蜚的眼神,被看久了,视线就开始飘。

    单於蜚接过碗,搅拌之后吃了一口。

    他为自己捏了把汗,“怎,怎么样?”

    如果单於蜚夸他,他也许会忍不住索吻。

    单於蜚又尝了几勺,眉心浅皱,似乎有些困惑,最终将碗还到他手上。

    他问:“不好吃吗?”

    “嗯。”单於蜚道,“很普通。”

    “我……”他不甘心,“我再去加点红糖和鲜花酱,也许是不够甜不够香。”

    “不必。”单於蜚将他叫住,“再加也好吃不到哪里去。”

    他难过了,端着碗,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总说红糖冰汤圆,我以为它有很特别的味道。”单於蜚道,“结果只是这样。”

    “不是。”他的固执劲突然上来了,“它是特别的!”

    “嗯?为什么?”单於蜚问:“你为什么喜欢?”

    他较劲一般,“因为是你给我做的!”

    单於蜚手指微顿,半晌,轻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如此。”

    ?

    除夕前夕,秦轩文汇报道:“先生,周仁嘉招了。”

    纵火案之后,周仁嘉与林修翰一直被囚禁在原城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单於蜚下令必须撬开他们的嘴,至少,要问出是谁给周仁嘉毒丨品。

    “八年前,周谨川遇害后,周仁嘉逃生,先是靠拾荒过活,后来帮人打架,染上毒瘾。”秦轩文道:“洛先生回国之后,他与林修翰被一个叫‘紫绪’的组织收罗,周仁嘉的毒丨品就是从这个组织得来的。可以说,他们只是‘紫绪’的两枚棋子而已。”

    单於蜚眼神黑沉,带着几分怒色,“继续查,这个组织一定和明昭迟有关。”

    “是。”秦轩文顿了顿,语气稍变,“先生,‘孤鹰’向您问好,祝您新年快乐。”

    ?

    “废物!”明昭迟醉醺醺地将酒瓶砸在地上,嗓音冷寒地喝道:“你们就找不到可靠的人了吗?啊?”

    陪在他身边的是个矮壮的男人,一边收拾玻璃渣一边道:“明少,您喝多了。林修翰他们失手您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明昭迟喘着粗气,抹一把脸,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

    一面镜子照出他如今的样子——虚胖、脸色蜡黄,才三十来岁,却像已经四五十岁,过去的优雅消失殆尽,要不是还被唤作“明少”,大约没人认得出他是原城曾经最风光的明氏继承人。

    “绪哥呢?”他神志不清地叫道:“我要见绪哥!他答应过我,要给我杀了洛昙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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